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森然道:“张焕若想杀我,叫他尽管举剑来砍,但想让我向他低头,白日做梦!”
齐禄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将士们考虑,为一个世家的私人利益而背叛大唐,你以为有多少人会象你一样自命清高。”
“住口!”蒋开元一声怒喝,他指着齐禄斥道:“看在我同乡之谊我不杀你,可你若再敢胡言,我就拿你的人头示众。”
齐禄毫不畏惧,他挺直了腰傲然道:“拿我人头示众?哼!你还是先保住自己的脑袋吧!”
蒋开元忽然有些回过味来,他上前一步逼视着齐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禄冷笑而不言,就在这时,营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一名亲兵跑进帐急道:“使君,帐外来了几十名将领,他们要见监国的特使。”
蒋开元大吃一惊,他看了看齐禄,忽然快步走出帐去,帐外已被火把照得通明,五十几名将领正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见主帅出帐,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
“使君,监国特使既来,必然是劝我们投降,使君是什么态度!”
蒋开元怒不可遏,他大吼道:“混蛋!我是主将,怎么决定由我来拿主意,你们敢威胁我吗?”
这时,他的副将刘秉升站了出来,向他拱拱手道:“请使君体谅大伙儿的苦衷,我们皆不愿背叛朝廷、不愿背叛大唐,监国既派人来,说明他知道我们的心思,楚家对抗朝廷不过是为了家族的私利,我们却是大唐的子民,不愿为楚家背叛朝廷!”
“说得好!”齐禄从大帐里走了出来,他向众人拱手道:“在下齐禄,是监国大人派来的特使,监国说安西军可杀回纥人、可杀吐蕃人、可杀大食人、可杀契丹人,可就是不能杀大唐自己的军人,盐城之战是迫不得已,他不愿再发生自相残杀的悲剧,希望大家都归顺朝廷,将来一起去为大唐开拓疆土,保卫我大唐百姓不再受异族欺凌,这才大唐军人的本分,可你们的主帅却不肯效忠朝廷,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维护楚家的利益,他和楚家究竟是什么关系?竟要让大伙儿一起为楚家殉葬!”
众人一齐对蒋开元怒目而视,有几个人振臂激愤地大喊道:“他是楚家的女婿,他当然不管我们的死活。”
“大家保持冷静!”刘秉升向众人一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他随即又向蒋开元一拱手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使君,我们大家都已决定归顺朝廷,做大唐的军人,如果使君愿意带领大家投降,我们仍听主帅的安排,可如果主帅不愿意归降,那看在大家相处多年的份上,请使君自己离开,不要逼我们翻脸不认人。”
说罢,刘秉升后退一步,手按刀柄,冷然地注视着蒋开元,等待他做最后的决定,蒋开元惨然一笑,“好!好!好!你们都已决定好了,那我还能再说什么?且容我给大帅写一封信,即刻答复你们。”
他踉踉跄跄地走回大帐,命所有的亲兵退帐,一直过了半天,大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齐禄忽然觉得不妙,一转身挑开帐帘,却惊得后退了一步,只见蒋开元已经伏案自杀。
........
四月二十日,楚家部署在临淮的四万大军发生兵变,中下层军官皆不愿为楚家卖命,集体投降了陇右军,主帅蒋开元宁死不降,自杀而亡,张焕感其忠义,命人将他厚葬在都梁山脚下,就在蒋开元自杀的第三天,四月二十二日,从淮南赶来的楚行云抵达了临淮县。
楚檀的原配夫人一共生有两子一女,儿子就是楚行水和楚行云,女儿正是张焕的母亲楚挽澜,所以楚行云还是张焕的嫡亲二舅,不过他们二人却是初次见面,尽管楚行云是张焕的二舅,但他的官场职务是淮南节度副使兼广陵郡别驾,在张焕面前不能失去礼数。
他被亲兵带进张焕的大帐,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广陵郡别驾楚行云参见监国殿下。”
“楚使君一路辛苦了,请坐!”张焕将笔放下,不冷不热地请他坐下。
楚行云听张焕称呼自己为楚使君,他心中不由一阵苦笑,看来今天这个亲是认不成了,楚行云已经知道了临淮兵变的消息,十万淮南军已经去了六万,剩下的四万军大多是水军,根本无法与张焕最精锐的安西军抗衡,楚家大势已去,即使家主没有吩咐,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我是奉家主之命来和监国殿下商量解决淮南危机的途径,家主不愿意伤及平民,愿意将军队交给朝廷,不知朝廷能给我们楚家留点什么?”
张焕淡淡一笑,反问他道:“不知你们楚家想要什么?”
“这.....”楚行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临走前大哥开得底线就是交出军队,其他一切照旧,包括他的刑部尚书一职,可张焕的口气却让他感到了前景不妙。
他犹豫半天,终于一咬牙道:“楚家的军队是楚家数十年的心血所培养,不象崔、裴两家交出的都是残破之军,楚家的军队是完整交出,所以条件也应比崔、裴两家优厚一点,楚家要求除了交出军队,其他一切照旧,包括家主在朝中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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