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这里所有的MB、小姐全部放走,这里只会是普通的酒吧,再也没有什么色.情交易。”连城说完甩了笔离开。
男人又咳嗽了起来,说了一句“随你。”
那因为肺癌晚期的折磨而变得混浊的双眼滚动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只要能够保住这里,就好。
连城离开后,一切又恢复原状,房间关闭了起来,连江回到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板,连城想走,要拦着他吗?”电话响起,场子里的酒保恭敬地问道。
连江咳出了很多血,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不用了,放他走吧。”
于是连城在所有人的眼里,拿着他的死契,毫发无伤地离开了‘绯醉’。
连江的医生很快进了他的办公室,有条不紊地替他检查,让他吃药,连江摆摆手,“不用治了,心愿已了,让我早走几天吧,反正也是治不好的。”
连江看着有连城签名的财产转让书,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蔓琪,这里也算是我们俩穷尽一生的事业,我很快就去见你了,谢谢你,替我在这个世上留了一个儿子,让他继承我们的‘绯醉’……”
连城头也不回地逃离,虽然在大门口遭到了阻拦,在跟着连城过来的特种兵正想干点儿什么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人很快就放行了。
而大路的两边,一辆醒目的军用车停在‘绯醉’的对面,车里坐着两个男人,正是姜民安和姜宸。
姜宸皱着眉,不安地望着窗外的‘绯醉’大门,直到看到那抹身影出现在大门前,姜宸眼里骤然绽放出光彩,推开车门,向连城招手,“连城,这里!”
连城看见姜宸便跑了过来,不用几秒钟就上了车,姜民安启动了车子,见连城平安无事,便开口道:“回去再说。”
回到军部大院后,姜宸一把抱住了连城,“太好了,吓死我了!”
连城却神情严肃,像跟木头一样站立着,一个字也没有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没有拿到死契吗?”姜宸发觉不妥,焦急地问道。
连城摇头,摊开手,手里是那张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卖身契,姜宸看着上面年代久远的模糊字迹,松了一口气,“拿到了就好,可是你怎么这副表情?”
“‘绯醉’的老板说,我...是他的儿子。”连城的手垂了下去,内心一片荒凉。
谁也没有办法描述当连城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的那种震撼和恐慌感,怎么可能?他的亲生父亲曾经逼迫他干过的桩桩件件数不清的勾当都在脑海里回荡,那个人怎么会是他的父亲。
天意弄人。
姜宸闻言也很震惊,姜民安却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连城这么轻易就拿回来卖身契,没有所谓的埋伏或者鱼死网破的场景出现,甚至连跟过去的特种兵都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姜民安沉默着离开,默默地把这片地方留给了他们。
“连城……”姜宸伸手。
连城已经咬着唇,把那张卖身契撕成了碎片,一把撒在了空中。
“姜宸,我没事,走吧。”连城朝姜宸笑了笑,没有详细说明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姜宸眼里有担忧,却也不想多问,只要连城没事,还在他的身边,这样就好。
连城无精打采了三天,三天后,姜宸接到叶晨鸣的电话,说‘绯醉’的老板连江死了,病死的,死之前把手里所有的不利于别人的证据全部上交了公安局,证据确凿,那些幕后黑手,也一个个倒台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姜宸正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连城,就看见连城坐在草地上发呆,手里拿着一份东西。
“这是什么?”姜宸在连城的身边坐下,随口问道。
连城自嘲一笑,“大概是补偿吧?他的‘绯醉’和全部可以保得住的身家,都归我了,这是刚刚有人送过来的。”
“叶晨鸣说,他死了。”
连城点头,“我猜到了,前几天见面的时候,他告诉我是肺癌晚期,哼,这就是自作自受。”
姜宸看着连城,把他僵硬的身体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切都过去了,都忘了吧,我保证,我们以后会过得很好,如果你愿意,就接手‘绯醉’,如果不愿意,就把它卖了换钱,一切都随你,好吗?”
姜宸知道连城此刻很难过,就算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但是他最根本的身份还是连城的父亲,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亲人的连城,却在刚刚知道自己还有父亲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
而且那个所谓的父亲,曾经带给他的只有不堪和耻辱,只有不堪回首的回忆。
连城点头,姜宸却知道连城还是没有想开,一连两周,连城都像疯了似的不停训练,直到累得爬不起来姜宸才走过去扶他回房间,两周后,连城缓过来了。
姜宸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何况那个人除了给了他生命外,什么都没有给他,何必要为这种人伤心难过。
连城把所有人都请到了‘绯醉’,为了答谢他们帮助了自己和姜宸,大家在‘绯醉’嗨了整整一晚。
连城把所有MB、小姐的卖身契全部调了出来,还给了每个人,整个‘绯醉’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酒保还舍不得高昂的工资,依旧选择留下来,除此之外,大家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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