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马上凝望众人,见他们欢呼艾克坦瑞,却是不明所以。
等到杨得志又把艾特坦瑞的典故和他说一遍的时候,萧布衣才有些恍然,又有些好笑。
他知道这个时代很多现象无法解释,地震,雷电洪水什么的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解释为苍天的惩罚和旨意。草原人对马和天神都有崇拜,也可以理解成对一种不可抗拒力量的崇拜。萧布衣当初去蒙古的时候就知道,草原有个古老的民族叫做布里亚特族,那里传说金星就是上天的仆从,专门负责照管天上的马匹,天上的星群都是马匹,而金星就是马群的守护神。千年之后都有族落如此认为,千年前更是不用多说。
这些人往往信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有的力量的确他们现代人都是无法解释,可是萧布衣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草原人信仰的力量。
想起自己的朝不保夕,如今也算是人在屋檐下,萧布衣不知道什么滋味,翻身跳下马来,向牧民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那个最老的牧民敬仰的起身,走到萧布衣的身边,行了个古怪而又看起来很郑重的礼节。起身的时候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只是又有什么唐提麻尼,杨得志解释道:“他说龙马被驯服了,教民归附真主了,请马神赐福给你的子民。”
萧布衣低声问,“怎么赐福?”
杨得志抑郁的想笑,“你是马神,应该是你来做主,我如何知道怎么赐福?”
萧布衣见到老牧民热切的望着自己,神色激动,只怕不赐福就要和自己拼命,想了下,伸手握住年长牧民的手,微笑道:“老同志辛苦了。”
看到老人错愕的表情,萧布衣又拍拍他的肩头道:“神会赐福你的。”
见到老人还是不解,萧布衣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了杨得志道:“得志,你和他解释下。”
杨得志也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半晌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老人脸上露出激动,又是大礼参拜,萧布衣很不习惯,却是忍不住的问,“得志,你是按照我的原话翻译的?”
杨得志抑郁道:“我说马神说,子民们辛苦了,他会赐福你们,还请你们一如既往的勇敢,善良,勤劳,朴素,那是真主愿意见到的,真主会一如既往的守护善良,铲除邪恶。”
萧布衣愕然,抬手也拍拍杨得志的肩头,含笑道:“我也会赐福你的。”
杨得志看起来想要踢萧布衣一脚,还是忍住,强忍住笑意道:“你现在虽然是马神,不过是个虚名,对可敦最好还是要尊敬一些。”
“我知道,我现在不是在安慰我的子民嘛。”萧布衣也想笑,“这里先交给你处理,我去见可敦。”
月光留在原地,木桩一样,并不稍动,几个年轻的牧民好奇的想要去摸下月光如雪的毛发。月光突然长嘶一声,伸蹄就踢。
一个年轻的牧民躲闪不及,被它一蹄子踢了出去,满地打滚。老牧民连声厉喝,却是呵斥年轻的牧民,敬畏的望着月光,连连做着一种古怪的手势,请求月光的原谅。
萧布衣搞不懂他是爱屋及乌,还是爱乌及屋,反正对龙马还是马神都是极为的恭敬,缓步走到可敦面前,深施一礼,“可敦,布衣幸不辱命。”
可敦缓缓起身,走到萧布衣的身边,呛啷声的拔出佩戴一把短剑,不到尺长,形如匕首,夕阳一照,光芒闪烁。萧布衣心中一凛,脸上不动声色。
可敦倒转剑柄,已经送到萧布衣的面前,高声道:“以后萧布衣就是吾认可的帐下第一勇士!”
萧布衣接过短剑,只能拜谢道:“谢可敦。”
可敦把短剑赐予萧布衣,先用中原话说了一遍,又用突厥话说了一遍,草原一片欢腾,可敦,乌特,艾特坦瑞的呼声连绵不绝。
萧布衣暗道这个帐下第一勇士不知道有什么权利,每个月有工资发没有,估计也是个虚衔,不必天天守在可敦帐下听令,如此一来,倒也心安。可想到可敦聪明如斯,就随口一个第一勇士的称号,就算马神都给她打工,马神威望奇高,这下可敦威望在牧民的心中自然水涨船高,高,可敦的心思实在高,实在是有几层楼那么高。
刘文静目光闪烁,见到萧布衣不咸不淡的表情,不知道他转动着古怪的想法。对此却是不好再说什么,第一勇士什么的的确如萧布衣所想,是个虚衔,既然如此,他说什么老臣不服都不是理由。这个萧布衣,每次都有出乎意料之举,倒是个极为深沉的角色,自己看人多年,居然也是看不出他的深浅。
众大臣和商人们都是纷纷过来祝贺,低声高声轻声暗示什么的,萧布衣也顾不上许多,只是微笑的应对,不卑不亢。众商人都是神情振奋,琢磨着这次出塞倒是不虚此行,只是认识结交了萧布衣这个人,已经很大的收获。
可敦等到众人欢呼声小,手臂一举,众人肃静下来,可敦伸手招来克丽丝和哥特。哥特脸色本来苍白,这下和羊毛一样,都有些发卷,心中满不是味道。他只想借击败萧布衣风风光光的娶了克丽丝,没想到自己却成了风光的垫脚石。
望着哥特的沮丧,可敦微笑道:“哥特,虽然你是仆骨的第一勇士,毕竟还是人,如何能和马神较量驯马之技?你这次和马神较量,应该说是你的幸运,你是虽败尤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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