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在为贩马形势可喜的时候,却已经知道大隋形势的恶化,他不能不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做考虑。
雁门之围已经将所有问题激化起来,也算是大隋时代的一个重大转折。
以往的突厥在大隋眼中,算不上什么,可如今大隋在始毕可汗眼中,也已经算不上什么,杨广也是如此。
雁门之围虽解,可杨广的志大才疏和性格缺陷再次在世人面前暴露无疑,群臣阳奉阴违已经到了空前的地步,可杨广行事却没有根本性的变化,依旧我行我素。
任用他萧布衣当右骁卫大将军,再让旁人做太原留守,彼此牵制,这就是杨广的用人方法。
如果杨广能够听大臣和他萧布衣的建议,巩固根本的话,大隋不见得倒塌,可自从知道杨广再次犹豫不决,回转东都的时候起,萧布衣就知道,杨广不可救药,大隋亦是如此。
杨广自从雁门之围后,虽不说再次征伐高丽,可也没有说不再征伐辽东。萧布衣人在太原城,早知道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各大门阀也是抓紧时间招兵买马,这从他的马儿顺利卖出去可见一斑。
“萧大人,綦毋工布想要见你。”孙少方匆匆的来到萧布衣面前。
萧布衣微喜,“请他过来。”
綦毋工布一直没有走,他甚至从来没有离开他养伤的屋子,萧布衣并不强求,欲速则不达,他就算假仁假义,也要和高君雅有个本质的区别。乱世之中,綦毋工布这种人才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有了綦毋工布,他就能底气大壮。
綦毋工布进来的时候,身子还很虚弱,可神色却很执着,他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看中了我的炼器之术,不然也不会费尽周折的救我。”
萧布衣简单明了的回答,“不错。”
“我一直都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活着通常都是丰富多彩,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活着都很悲哀。”綦毋工布眼中露出哀伤之色,“我一生炼器无数,炼器手段天下无双,别人提及到綦毋怀文四个字,只有神秘和敬仰,我从来没有辱没曾祖的名声。”
“我相信。”萧布衣正色道。
“可我错了,错的厉害。”綦毋工布悲哀道:“我现在宁可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会,那样的我或许快乐一些。干将莫邪为了炼器,不惜以身投炉,我因为炼器,妻子儿女被人杀的干干净净。”
萧布衣轻叹声,“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綦毋工布冷笑道:“有罪的不是怀壁,而是人心。”
萧布衣想了半晌才道:“你是对的。”
綦毋怀文反倒一怔,“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因为我也想利用你。”
萧布衣好笑道:“怎么利用,说来听听。能被人利用,也要他有价值才好,能被你利用,是我的荣幸。”
“你当然有价值,你是大隋的右骁卫大将军,太仆少卿,手上掌握生杀大权,你现在的荣耀,太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我却除了炼器外,一无所有。我现在很庆幸我能有一项你需要的技艺。”綦毋工布一字字道:“想要我帮你炼器,你必须帮我杀了高君雅!”
室内有些沉寂,孙少方一旁静静的倾听。如今他已经和萧布衣的兄弟般,很让萧布衣信任,他也庆幸自己走了一条不错的路。像他师父董奇峰般,一辈子在东都,如何能有这般丰富多彩,他现在感觉已经不是为朝廷卖命,而是为萧布衣做事。可他听说要杀高君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震骇。
高君雅可是太原副留守,杨广指派,要杀他显然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你不同意?”綦毋工布满是失望。
“为什么要杀高君雅?”萧布衣皱眉问,“是他杀了你的妻子儿女?”
綦毋工布点头,“这些理由还不够你杀他?”
萧布衣笑了,“这些理由够你杀他,可却不够我来杀他。高君雅是朝中大员,太原副留守,还有可能荣升留守,我一个大将军,对于朝廷命官也不是说杀就杀。不过嘛,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如何?”
“需要考虑什么?”綦毋工布问道。
“杀人也是门学问,”萧布衣微笑道:“若是一命换一命,那已是蠢夫的行为,就算杀了不留痕迹,也不过是刺客所为,如果要能杀人还能领功升官的话,才算是高手所为。所以你如果想复仇,就要相信我,给我些时间准备。”
綦毋工布看了萧布衣半晌,“你现在能升到右骁卫大将军,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萧布衣有些怅然,“数不清了,可我只知道,我杀的每个人,都能为我带来些好处,而不是让我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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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毋工布走后,孙少方已经迫不及待的问,“萧大人,你真的准备杀了高君雅,我只怕很麻烦,为了一个綦毋工布,到底值不值?”
萧布衣有些狡黠的笑,“是有点麻烦,不过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把麻烦嫁祸给别人,我们领功劳好了。”
孙少方苦着脸,“萧老大,为什么你每次做事前都让我云中雾里,做事后才让我恍然大悟?我实在搞不懂怎么能杀了高君雅还有功劳领。”
萧布衣笑道:“这有何难,其实杀高君雅目前对你我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现在对我们没有防备,我们找几个兄弟探明他每次行走的路线,伏杀他并不困难。可你想要綦毋工布领情,就只能说是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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