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朝我靠近,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树叶的摩擦声。我不停地转圈想看清是什么向我这边过来。只见雾气之中飘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长发女子,她的长发被风吹起,满脸是血的看着我,一步步向我逼近。
她的嘴里似乎在喃喃说着什么话,可是风声实在太大导致我没有听清楚。
我害怕极了,想要逃跑可是脚就像是绑上了千斤重的沙袋一样,无论我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
只见那个白衣女子一点点向我逼近,她每走一步,我的心都痛一分,好像被人剜心取血般难受。
我拼了命的挣扎哭喊,一声声地呼唤着鬼夫、黑白无常们还有我的同桌,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树林里只有那一声声凄惨异常的啼哭声不断地回旋,环绕在整个树林里。
直到那个女子走到我面前,抬起头看向我,我才看清了她的脸。
她大大的眼框里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两只眼睛里都没有了眼仁,只剩下惨白的眼白,和艳丽的大红形成极为恐怖的场景。我害怕的大声尖叫起来,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
从梦中醒来的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到原本被五彩琉璃照射的光彩衬的明亮的房间此刻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此刻我的耳边好像还回荡着梦中女子的啼哭声,空洞而阴暗的房间变得那么渗人。
我哭着大喊:“一曲,胡一曲,你在哪里?我好怕啊......”
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无论我怎么叫喊,住在楼下的同桌就是没有回应我一次。
我害怕极了,抓着被子定定地看着门口的位置,生怕那个梦中的白衣女子跑到这里来要了我的命。
在这个阴暗的小空间里,我孤身一个人躲在床上,鬼夫早就不知去了哪里,我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楼下的胡一曲身上,期盼着他可以来救我。
我的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顶,身体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只听见门口“吱呀”一声,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视线分毫不差地看着门口。
“你叫什么?”
门口传来鬼夫的声音,随后我就看到他拿着幽蓝色的蜡烛走进了我的房间。
他的声音这时听上去是那么令人心安,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点一点的朝我走过来。
“我......我做了很可怕的噩梦。”我小声的对他说着,看见他的那一秒心里的恐惧全部都化为了委屈。
因为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房间里委屈,也因为他那冰冷冷的态度而委屈。
鬼夫刚一走到床边我就迫不及待的紧紧的抱住了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好像要把这些日子受过的苦难和经受过的害怕还有心里的委屈、嫉妒都一股脑的通过这泪水倾泻出来。
鬼夫像一个木头桩子般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我带着哭腔对他说:“我刚刚做了很可怕的梦,梦里面我自己一个人走在一个阴森的树林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应我。我在一个无名坟墓旁见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她一步步向我逼近好像是想要夺走我的命。我一看到她,心里就像是被人从心脏捅了一刀般痛苦。”
鬼夫听我这样说,身体忽然抖了一下,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微的波动,低下头关切的问我:“你说你见到了白衣女子,你确定吗?”
我点了点头。
这时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仿佛来自灵魂的无奈和无尽的凄凉感。
“是不是因为我把这个带在身边所以才会做恶梦?”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床头的骨灰盒,我一伸手把骨灰盒拿了过来捧在手中,疑惑地问鬼夫。
我打从一开始看到这个骨灰盒开始心里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腹中的孩子也是,只要我一捧起这个骨灰盒就会躁动不安。
鬼夫对我的话没做回答,自顾自的对我说:“反正你只要听我的话,睡觉的时候把这个骨灰盒放到床边,无论去哪你都好好带着它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你不用管那么多。”
“可是我又没有死,这个骨灰盒就是空的,我为什么要一直带着这个空的骨灰盒?”我觉得奇怪,也觉得不耐,心中实在是不太情愿把这个骨灰盒随身带着。
鬼夫一脸不耐烦,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只要按照我说的这么做就好。”
他也没有和我像从前那般温存,说完这句话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了房内。
鬼夫走后,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桌上蜡烛随风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我的心因为他冷漠的态度而开始疼痛。
在人间的时候日日夜夜的拥抱抚摸,恨不得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对我也是温柔至极处处关怀,只要一得闲就要抱着我,听我怀中的胎动,如今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莫非是回到了这阴间,见到了久日不见的浅月又或是各房小老婆,终于厌烦我了?
我悲凉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摸了摸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小腹,无谓的想着:厌烦就厌烦吧,这样我才好早早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我该回的人间去。
就在我思绪烦闷的时候,门口想起了一阵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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