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片刻之后才笑着说:“不过我还是我更喜欢你这样的。”话才说完,他就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安姚的脸蛋。
安姚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害羞地用手轻轻打了一下祁修远,嘴里还小声地说着:“讨厌。”
他们俩这种如若无人的相处模式让我这个站在一旁的局外人觉得甚是尴尬,面前的安姚现在怎么看着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和她平时女汉子的形象真的是大相径庭,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就在我想得入迷的时候,安姚突然叫了我一声,吓了我一个激灵,连忙回过神去问:“怎么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安姚又恢复了她“女魔头”的模样,严肃地看着我,好像只要我下一秒做错什么事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安姚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嘱咐我:“我过两天就要嫁到祁家去了,就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但还是要遵守妇道,不能总是往娘家跑。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妈妈,还有姥爷。”姐姐说着眼泪就渗了出来,“以后的日子,你和妈妈都要好好过,千万不要太挂念我。”
安姚这话我听着怎么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这结婚不是大喜的日子吗?为什么我眼里的泪水就像克制不住一样哗啦啦地流淌下来,心还在隐隐作痛。
我的头猛地剧烈的疼痛起来,好像有些什么要从我的脑袋里冲出来,可是还没来得及等我想明白,忽然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站在我面前的安姚和祁修远都变得透明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固执的想要向前拼命地抓住他们。
这时,安姚也变得激动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对我说:“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记住听到了吗?”
安姚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声响雷在我脑袋中炸开,等我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终于想起,安姚早就去世了,我怎么忘记了呢?
这种感觉就像忽然听到安姚死讯一样难过,虽然她离世的事实都过去这么久了,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了,可是我的眼泪分明溅湿了枕头的一大片。
安姚这个坏丫头,让我们给她找如意郎君,既然找到了那就高高兴兴地嫁到祁家去就好了,特地跑到我面前秀一把恩爱又和我说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就算她不说,我也会和妈妈好好过,我也会好好地照顾妈妈和姥爷的。她现在在阴间自顾不暇了,还瞎操心做什么。
我的双眼都要被泪水淹没看不到房间里的景物了,都是安姚的错!
眼泪就像是鞋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的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来。
安姚,你一定要很好,这样我和妈妈才能放心啊。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听到我的这些心里话。
这件事我第二天醒来没有和妈妈说,一是她本就因为安姚的婚事忙得不行,二来我也不想再勾起一些她心中的伤痛。
很快日子就来到了大婚那天。
祁修远头七那天,因为要举行冥婚,所以祁家来了很多人,乌泱泱的站了一片,相比之下我们这边就显得要单薄多了,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
妈妈之前虽然给小叔打过电话,想要小叔也能过来,但是他的腿在之前修房顶的时候摔伤了,现在还没好全,出门实在不方便,也就没有来,其他人毕竟也不知情,我妈就更不会通知了。
今天妈妈特地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绒布旗袍,还花钱做了个发型化了一个得体的妆,为的就是要参加安姚的婚礼。我心里还在因为之前安姚在梦里说的那些话而感到难过,我都快要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她这样作为姐姐的呵斥和教育了。
虽然之前一直因为她这样的态度和她吵架,但是现在却开始怀念那些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日子了。
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裙子,手中拿着一个相框站在一旁。相框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绸缎结成的花朵,相框里面的是安姚的黑白相片。
我作为安姚的妹妹拿着她的相框走到了最前面,此时的祁修远早就已经被烧成灰烬装在黑色的骨灰盒子里了。骨灰盒上还挂上了一个白绸锻结成的礼花,以表婚礼的庄重。
午夜时分,添香娘子穿着一身乌黑色的长袍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高声一呼,祁修远他爸立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只大公鸡,那公鸡头上高..耸的红冠在一群穿着素色丧服的人群里显得异常亮眼。
那只公鸡就是用来代替祁修远的,按照习俗是他的弟弟亦或是妹妹拿着那只鸡,可惜他家就他一个独苗,不得不让他爸来做这一件事。
添香娘子一句“新娘新郎归位”,我就照着之前说好的那样捧着安姚的黑白照片走了上去,站在祁修远他爸的正对面。
要是平时我在电视或是书上看到这样的情节描写,是一定会发笑的,怎么会用相片和一只公鸡就代替了两个去世的人成婚了呢,可我们两个此刻神情都凝重的很,一点都没有想要发笑的感觉。
这样的婚礼在场应该没有几个人是参加过的,再加上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不断地有阴风向我们吹来。冥婚仪式还没开始的时候,祁家的小辈们还有窃窃私语的,现在就再也没人敢多说一句的了,全都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看着我们这一边,生怕错过了什么鬼魂还生的画面,也害怕着自己会有什么诡异的经历,遭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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