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盼觉得, 她像是又经历了一场空间跨越,总之顾银盼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又被消耗一空,等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确实来到了一个有点不同的地方。
这地方荒凉而又破败,有一个老头在原地叹息道:“你不悔么?”
这空间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 夜空之上星辰稀疏,明月高悬, 这方小小的院子, 围墙极高,墙上布满剑痕,有些很旧, 边缘模糊,有些很新,仿佛还能看见附着在剑痕之上的凌厉的剑意。
那老头又说:“你不悔么?”
顾银盼问玄银素:“这哪?我们没出去啊。”
玄银素道:“怎么没出去?不是已经从刚才那个地方出来了么?”
顾银盼:“……”这是什么文字游戏?
顾银盼翻了个白眼,玄银素道:“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从这出去。”
顾银盼摆了摆手, 她现在灵力不足。
她找了一块碎裂的石块坐下休息,指着场景里的老头问:“这老头只会这么一句?”
玄银素点了点头。
顾银盼又问:“那他是在跟你说话么?”
玄银素又点头。
顾银盼道:“那你怎么回复的?”
玄银素点头望着顾银盼,顾银盼在这一瞬间发现这张脸与唐九容不同的地方,唐九容面无表情,但能感觉到这面无表情的皮囊之下,仍有情感涌动, 而玄银素面无表情, 顾银盼发现对方是真的没有什么情感的波动, 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呢?顾银盼发现虽然有了挺长时间的相处,她仍然一无所知。
玄银素缓缓开口,她说的明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却能表述的像是眼前只是一场舞台剧表演一般。
“道心已碎,心魔已成,师父,我再也铸不了剑了。”
莫名的,这句话仍旧面无表情地说出,顾银盼却觉得受到了某种震动,就好像她看到了那个场景,在月朗星稀的夜晚,白发道人前来责问,玄银素如此回复,心已是死灰。
顾银盼忍不住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玄银素一愣,好像没听懂这个问题:“什么?”
顾银盼道:“这不是你的记忆么?既然是你的记忆,你应该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吧?”
玄银素更惊讶了:“这是我的记忆?”
顾银盼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玄银素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心虚道:“我觉得有点像……”
玄银素恍若未闻,喃喃自语道:“这是我的记忆么?这是我的记忆么……”
空间开始出现一种不甚明显的震荡,眼前的玄银素开始模糊,但是在小院之中,老人跟前,似乎有个玄银素的身影开始清晰起来,她穿着黑色的长袍,衣袖挽起,露出玉色的手臂,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剑,她仰着头,发丝在夜风中飞舞,她神情悲戚,眼神中带着一种无望的哀求。
她说:“道心已碎,心魔已成,师父,我再也铸不了剑了。”
……
“大罗山是凌云剑宗的遗址。”
人群中有人这样说。
这是唐九容和渺渺入大罗山的半年后,她们加入了一个探索内部的团队,团队人员松散,频繁有人加入有人退出,总体维持在十人,这回有了个新加入的人,说知道了一条内部线路,众人对此表示怀疑,他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众人神色不一,有人惊讶,有人却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是两千五百年前覆灭的凌云剑宗?清崖,我看你的神情,怎么好像知道这件事?”
被称作清崖的是一位中年女修,被叫到后,她说:“我从前也确实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我以为只是传闻。”
新加入者道:“绝不是传闻,一直以来各大门派都试图派人进入大罗山内部,正是因为想要找凌云剑宗的遗留。”
众人难免为此事争论起来,唐九容面上不显,心里却想起靳顺娷曾经特意找她说过凌云剑宗的旧事,她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却恍然大悟,原来大罗山是和凌云剑宗有关系的。
季满庭明明是凌云剑宗的弃徒,在不知所踪的情况下,竟然要到这里来寻,想来她和凌云剑宗之间的关系,虽不似修仙界传闻那般,但恐怕也和靳顺娷说的有点出入。
正这么想着,众人突然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唐九容咳嗽了一声,道:“我听着觉得可信,可以按他说的进去看看。”
不知为何,唐九容目前是这十人的中心,大约是因为渺渺修为最高,又听唐九容的话,不知不觉她就有了话语权,而新加入者见元婴修士都听她的话,自然而然地就觉得她是个狠角色,于是她就成了队伍的中心。
次日她们便按照新人所说的那条路线往山中走去,对方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平平无奇的石碑前,将一块碎石按在了石碑上的某个缺口处,石碑挪动,地面上露出了一条入口。
新人在前带路,众人鱼贯而入,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个石洞之中,石洞看上去有些年头,蒙了一层灰,墙壁上挂着一些剑,有人拿下一柄剑来,却发现这剑已经锈迹斑斑,无法使用了。
“这是个锻造室。”有人说。
墙上还倚着好几把大锤,煅烧用的火炉坍塌了一半,只能依稀看出形状。
“凌云剑宗铸剑天下一绝,现在市面上流传的许多好剑,还是凌云剑宗当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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