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责怪的靳順娷不在房间里。
季满庭去问了下隔壁的渺渺, 得到了没有看到对方的回应,她就干脆感知了一下靳順娷所在的坐标——这行所有人身上都有她下的标记。
靳順娷在海边,迎风而立,一动不动,如礁石一般。
季满庭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 不过也没有回头,她此时内心有一种淡淡的懊恼, 回过神来之后, 她意识到自己做了有些愚蠢的事情。
但是仔细想来,这件事的发生是自然而然的,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没过脑子——她只是不想在季满庭面前出糗而已, 但是现在看起来雪上加霜,显得更加丢脸了。
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了,觉得就算面对季满庭,也一定能够……
这想法刚在脑海中出现,季满庭走到了她的面前, 靳順娷立刻意识到果然还是不行,她感到十分丢脸,恨不得不管这里的飞行条例再次飞快离开才好。
不知道季满庭是不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不想又被追捕吧?”
靳順娷故作镇定:“嗯?”
季满庭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儿规矩很多,一不小心就会犯忌。”
靳順娷僵硬地点头:“是这样。”
季满庭走到靳順娷身边,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便和她一起望向海面, 海浪有规律地涌动着,像是某种数量庞大的不断往岸边聚集又消散的生物,远处的岛屿变成黑色的剪影,在云雾之中像是在水中摇晃的墨迹。
季满庭突然有些恍惚,上次像是这样,一起并肩看风景,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就算是修仙者这么好的记忆力,她也想不太起来了。
但是这种相处给了她熟悉的感觉,回想起来的话,以前其实就是这么相处的,不怎么说话,只是一起做事,一起看风景而已。
如此不知不觉中,她放松下来,随口便问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靳順娷完全没有季满庭这样放松,她僵硬的肌肉几乎要变成石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她暗暗吸了口气,力求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没什么,就是报名没成功而已,明天再报一次就行了。”
季满庭吃了一惊:“啊?”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件事。
靳順娷道:“哼,星相阁行事真是荒唐,全凭底下人的喜好,我看那星相阁主治下十分不严,”
季满庭没忍住,“嗤”地漏出了一丝笑声。
她随即看见靳順娷瞪了她一眼——虽然不太明显,因为靳順娷平时的表情就很严肃,不过刚才那个眼神,绝对又更严厉了一些。
季满庭忍住笑意,道:“还能继续报名么?”
靳順娷道:“换个身份卡就行,我已经叫那个……嗯……那个谁去办了。”
“哦。”季满庭道,“那个秦时玉?”
靳順娷点头。
她脸色极臭,是一副谁敢上前,似乎就要动手的样子。
然而季满庭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抬手拍了拍靳順娷的肩膀:“加油。”
季满庭立刻放下了手,但那触碰过的肩膀,在顷刻间似乎燃烧起来一般,彰显出无比强大的存在感。
靳順娷莫名在意,僵着身体,愈发像一座雕像,季满庭却轻松开口道:“我想起以前了,你呢?”
……
秦时玉莫名打了个寒颤。
已经是深秋了,晚上的东壁还是有些冷的,东壁的冷还伴随着海水的湿气,所以冷的结结实实,就算是修仙者,也一定能清晰地感觉到。
不过秦时玉觉得自己会发抖,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寒冷。
更多当然是因为恐惧。
如果她今天晚上买不到身份卡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会被杀么?不,如果是那种程度的大能动手的话,她就不仅是被杀,更应该说是——消失掉。
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在贫困线上挣扎,但这种踩在死亡钢丝上的事,是真的没有接触过。
想到这,她哆嗦的更厉害了,并且不停地向小巷外面张望,想看看她等的人来了没有。
因为听说市面上的通讯器都受到星相阁接触了缘故,像她们这种干着违法勾当的人,通常都用传统的方式交流——要不是传讯符咒,要不就是在墙上画暗号,这次秦时玉就是在一直以来作为联络渠道的墙角画了暗号,这种联络是单向的,所以她也没法确定,会不会有人过来。
结果令她失望,一直等到午夜,也并没有人过来,可这件事(她认为)事关她的性命,不容有闪失,于是她咬咬牙,干脆走出小巷,往东走去,她很快来到了一片聚集着这种破败小楼的区域,那地方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人烟,在夜色中没有一丝灯火,黑黢黢一片,但是秦时玉知道这里聚集着这座城市里的起码三成人,这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暗无天日地聚集在这里。
像是老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最开始出现在秦时玉脑海中的,就是这个念头。
这里通常被当地居民称为棚屋区,是整个东壁最贫穷的地方。
这儿的房子的门很矮,大概只到她的腰部,房子的大半是在地底,秦时玉弯腰钻进门里,正准备继续往内,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经验让她立刻出了门,找了个遮掩物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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