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中,荒凉一片,原本湘西数一数二的富户,现在已经一片狼藉,根本没有人烟,王家上下七十二口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成为了王家数百里住户口中的谈资,道门中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原有,但是在山野村妇嘴里,一夜之间,七十二口死绝这等奇闻异事,只有可能冤魂索命了。
而且,当晚,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血月遮天的异象,便更加坐实了传言。
王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洗劫一空,连半片砖瓦都没有剩下,魏柔看着这现在的王家,不由得潸然泪下。
在她的脑海中,依然萦绕着王家诸子的每一张脸,不苟言笑的王云飞、俏皮可爱的王道一,还有那些没有上下之分,一年到头拿着他和王云光打赌的王家弟子们。
魏柔轻叹了一声,擦干眼泪,走进残垣断壁之中,在一间一间的屋中寻找着王云光,她渴望见到王云光,但是又希望王云光不再这里。
魏柔对王云光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他知道,王云光如果回到王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云光时日无多了,临死前回来再祭拜王家上下最后一次。
是啊,落叶总要归根,游子终要回家。
魏柔的嘴唇再翕动,站在屋中用颤抖地声音,轻轻地喊道:“云光。”
没有人回答。
魏柔悬着的心稍微有些镇静下来,声音放大了几分,道:“云光……”
屋外屋内寂静一片,除了被魏柔声音惊起了几只夜鸦,惊飞冲天。
魏柔走到了后院,院子里面白茫茫的一片,全部都是低低矮矮的坟头,上面飘着已经分不清颜色的祭仗,在每一个坟头前,都有一块小墓碑,上面写着每一个孤坟主人的名字。
在名字的下面,统一用小一号的字迹刻着:弟子王云光泣立。
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可是魏柔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在墓碑上的血痕,那些字,全部是王云光用手指一个一个刻上去的。
魏柔不难想象,当时,王云光在刻这些字的时候,指尖会有多疼。
但是指尖再疼,也疼不过心。
魏柔压低了声调,似乎怕搅扰了这些长眠之人般,轻轻地呼喊着王云光的名字。
坟堆里面一片寂静,看来王云光真的没有回来。
魏柔的心放了下来,看来王云光没有再王家大宅,这样说来,邬蠹带来的消息已经言过其实了。
“云光,不管你心中背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过,你太累了。”魏柔心中默默地道,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王家诸位仙人磕了三个响头。
忽然,一个静的几乎听不见叹息声响起:“你到底还是来了。”
魏柔浑身一震,急忙回头,只见王云光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不过数月未见,此时的王云光却似乎又苍老了很多,鬓角已经全部染白,头发蓬松地甩在脑后,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身上的道袍已经污秽不堪,连背也微微驼了不少,看上去已经是一个落魄到了极点的老人。
要知道,他还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要知道,不过数年之前,他还是一个衣冠楚楚,胸怀大志的少年啊。
魏柔的心已经揪在了一起,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扑进了王云光的怀里。
王云光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魏柔连忙一把扶住了他,急声问道:“云光,你怎么样了?”
王云光脸色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还好,死不了。”
“你不要骗我了,这一路上我都听说了,邬家人现在已经把你视为死敌,扬言要你的性命,你现在有没有事,邬蠹说你和邬无极对上了,被邬家的人围攻,他有没有伤到你,你现在怎么样了。”
“邬家的人要是已经杀了我,你现在见到的就是鬼了。”王云光轻轻地抚摸着魏柔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就凭邬家那些酒囊饭袋,没有本事要我的命的,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你呀,能不能不要让我担心呢?”魏柔见王云光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几日提心吊胆,总算过去了,用手轻轻地捶着王云光的胸口道:“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也不准和任何人打架了。”
“咳咳……”王云光嘴里咳嗽,魏柔顿时变了脸色,道,“云光,你有事吗?”
王云光摇了摇头道:“这几日风大,沾染了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风寒?要知道以王云光的本事,早已经到了辟谷的境界,这种人间癣疾又真能伤到他,定然是伤势尚未痊愈,魏柔知道王云光之所以假托风寒,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担心。
魏柔轻轻地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和你的那个好兄弟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身子是自己的,我不再你身边,你要多注意。”
王云光挤出一丝尴尬笑意,问道:“唐方……他……他也来了?”
魏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了他和王云光之间的一个禁忌,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道:“没有,我听说你出事了就一个人赶了过来,别说这些了,你和邬家到底闹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大?”
“没什么,邬无极早就看我不顺眼,趁我落单的时候想算计我,被我杀了几百个邬家的弟子,邬家?哼,凭他们也想要我王云光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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