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秘要你过去市委宣传部那边？”早已经在昨天得到于坤明汇报的徐一鸣往身后的椅背靠了靠，不动声色地问道。
“徐秘书长，我自己还没有接到郑大秘的电话，只不过……我想应该是办公室里面那些自己胡乱说的吧！呵呵，我哪有什么才能会让郑大秘赏识的？”窦一凡十指在胸前交叉着来回搓着，脸上是不怎么想掩饰的自嘲。
“呵呵，市委宣传部又怎么能跟咱们这边的秘书处比呢？就算过去宣传部那边，在伍海韬手下什么时候能有提拔的机会？宣传部那边一个个都那么年轻，就算是论资排辈也很难排到你这里来了。不过，要是提了个级别过去的话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呵呵，不过……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徐一鸣先掏心掏肺地将宣传部那边的机遇贬低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又冒出一句让窦一凡实在不怎么好理解的话来。从市府办提个级别过去也算是年轻有为了？窦一凡心里不由得猜测着到底徐一鸣是想留他还是想送他走。
“其实，我自己个人去哪里都无所谓。领导安排我到哪就到哪吧！徐秘书长，还是请您多多费心，多多指点指点。”窦一凡放下交叉着的十指，上半身微微地向前倾了倾，稍稍凑前很真诚地向徐一鸣拜师求教。
“呵呵……其实，年轻人到哪都一样，只要踏踏实实干活，到哪里都是有机会的。”徐一鸣轻笑一声，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从徐一鸣办公室走出来，沿着楼梯往七楼秘书处走去的时候窦一凡再次推敲起徐一鸣的真实意思来。角力已经开始了，徐一鸣今天的行为肯定是得到施德征授意的，但是徐一鸣却有些不怎么愿意将窦一凡留在自己身边。窦一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清楚徐一鸣到底还是不放心他的，明着要推荐他上位，实际上巴不得窦一凡直接去市委宣传部，免得对他这个副秘书长造成什么威胁。想明白了这一点，窦一凡再次后悔昨晚没有提前去拜访徐一鸣。
从九楼下来，窦一凡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远远超过徐鹏展刚才跟他约定的半个小时之后一起下乡的时间。他干脆绕过秘书处，直接敲响徐鹏展的秘书长办公室。
“进来！”听到敲门声，徐鹏展很快挂断了电话，朝门外朗声答应了一句。
“徐秘书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刚才被楼上的徐副秘书长叫了上去，所以……”窦一凡推门而进，发现办公室里面也就只有徐鹏展一个人。他有些不安地解释了一下，有意无意地将徐一鸣给透露了出来。
“哦？一鸣这么快就给你安排任务了吗？这家伙，比我还心急啊！呵呵，坐吧！怎么样？今天还能跟我到县区去转转吗？难道赵市长这么重视，对了，时间上没有什么冲突吧？”徐鹏展的鼻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更是增加了几分文人气质。他微微地推了推眼镜，笑着跟窦一凡商量着。
“没事，徐副秘书长没有安排我什么任务，只不过是……徐秘书长，您看我是留在秘书处好，还是去市委宣传部好呢？”窦一凡心事重重地在徐鹏展面前坐了下来，抬眸看着满脸笑容的徐大秘书长，期期艾艾地请教道。
当然，这一次窦一凡的请教是假，示好是真。话说，这自古人生有九铁，一铁同床，二铁同窗，三铁同乡，四铁一起扛过枪，五铁一起下过乡，六铁一起逃过荒，七铁一起遭过殃，八铁一起分过脏，九铁一起嫖过娼。按照两人昨天一起在会所里面‘同/嫖’的九铁关系，窦一凡今天也应该对徐鹏展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这么重大的事情能够毫无保留地请教徐鹏展也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窦一凡对徐鹏展的信任程度，堪比‘一起嫖过娼’的‘九铁’了。
“哦？一鸣想让你过去市委那边了？”徐鹏展无声地挑了挑眉头，淡笑着反问道。按照他对徐一鸣的理解，徐鹏展觉得他的理解能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所说的话也直指核心。
“也不是！徐秘书长，我跟你透个底儿吧！那边的郑大秘要我过去市委宣传部，还说……还说带着市府办副主任的级别过去。今天徐副秘书长说已经推荐我去参加市府办副主任的竞争了。不过，他还是建议我自己决定。徐秘书长，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好了。唉……”窦一凡的烦恼是真实，请教徐鹏展的态度也是诚恳的。
“一鸣让你自己决定？呵呵……那你自己怎么想？”徐鹏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着窦一凡的目光似乎也多了一层深意。如果徐一鸣是真心要留住窦一凡的话，又怎么可能让窦一凡自己决定。徐一鸣现在这种做法其实就是不怎么想履行施德征招揽窦一凡在旗下的命令，可是又不得不告知窦一凡这件事情，所以才产生了所谓的自己决定这一回事。
“徐大哥，呃……徐秘书长，其实我心里想着的是如果能够跟在您身边就太好了。”窦一凡脱口而出的称呼让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立刻修改了回来，只不过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位了。
“一凡，不用这么客气的。咱哥俩是什么关系，没别人在场的时候就叫徐哥好了。就是你这小伙子跟我合眼缘啊！呵呵……”徐鹏展没有直接回应窦一凡的忠心耿耿，而是乐呵呵地笑着。
“好的，徐哥，我明白了！”窦一凡咧了咧唇角，笑得相当地灿烂。
就在徐鹏展还想继续提点窦一凡什么的时候，办公室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进来的是副市长赵维瑾的秘书任晨池。看到来人是任晨池，窦一凡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他点头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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