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城楼上,周勃已经返回,众士卒见到他都是一脸兴奋和崇拜,周勃也故作满面喜色,但心中却是有些阴霾。
曹参见到后者,亦欣喜万分,他上前拍着周勃的铠甲,笑道:“痛快!有汝在吾身侧,长社城何愁不保?今日汝能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此等大功吾必会如实禀告主公。”
“校尉过奖了,勃也是运气使然,能够为主公分忧,勃便满足了。”周勃讪讪的笑着说道。曹参没有过多的纠结奖励的事情,他直奔主题的开口询问道:“方才交战吾也仔细观察过,这些秦军并未有想象中的那般疲惫,这可是个大麻烦。”
“的确。”周勃也收起了遮掩的笑容,凝重和担忧的讲着,“不仅如此,这秦军的军纪严明士卒身体强壮。”他又想到那数十侍卫,再次道:“更有甚者悍不为死。”
“这章邯不愧是名将。”曹参眼中漏出一抹凶光,“但真以为我沛军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汝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便是一场硬战。”
“诺!”周勃领命离去。
望着已经昏暗天际,曹参心中突然变得平静下来,从长社城楼上可以看到远处高岗上秦军安营扎寨忙碌的身影,他嘴角上扬,隐隐的又有些兴奋,自言自语道:“数月未打仗,手倒是痒了。章邯,来吧!”
随后他便带领一队士卒在城内和四面城楼巡查,叮嘱属下做好夜间守备的工作,防止章邯引兵偷袭。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又去了李霸的营帐,将秦军的凶悍和严明告知了后者,让其增援时切勿掉以轻心。
当李霸听闻周勃斩杀了敌将,他那是手舞足蹈啊,更是愤愤的觉得自己隐藏在城内实在是憋屈。可也没有办法,谁叫他是伏兵呢?
与此同时,高岗上,秦军营帐内,章邯坐在上位,章平等人分坐两侧,案台上上酒肉已经备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可帐内却十分的安静,众将丝毫没有食欲。沛军的实力刚才的交战便可看出,这的确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依照现在的情形看,半日是无法攻克长社了。至少需要一日的时间。”章邯微微蠕动着嘴沉声说道。
“将军,据斥候来报,雍齿和夏侯婴以及襄城的陈胜都分兵支援而来,另外,在后方的李也是领兵亲自急援。若是战事拖得久了,我军恐会被围。”章平有些不安的进言道,毕竟今日沛军的实力都看在眼中。
章邯扫过众人,心平气淡的说道:“不用担心,明日必取长社城!”
众将也被章邯的自信所感染,气氛终于活络起来,他们相信,只要自家将军开口,就没有打不胜利的仗。
众将闻言纷纷起身,行礼道:“吾等誓死追随将军。”
“汝等都下去休息吧,明日全靠众位了。”章邯挥手吩咐道。
待众将离去,章邯也穿戴整齐,配上兵刃,在亲卫的保护下,趁着夜色悄悄潜近长社城,他望着城上灯火通明,且士卒严谨的巡逻,只是暗自点了点头,便又悄然返回。不过心中对曹参的评价又高了一份。他知道今夜偷袭是不可能了,于是,在秦军营寨中巡视一遍,命守军密切关注长社城的动静,防止被对方劫营。
待到了次日清晨,吃过早饭,章邯骑上战马,命人擂鼓集结,两万精锐秦军雷厉风行,很快便集结完毕,随后,大军浩浩荡荡,直逼长社城下。
而另一边,曹参也带领沛军严阵以待,秦军虽然有人数优势,但他们也有城墙可依,所以,即便是知道章邯用兵如神,曹参也知道自己有获胜的可能。望着楼下黑压压的秦军,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沛军们也知道,这将是一场恶战,他们中,或许有许多人都将看不到明日的晨光。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周勃深沉的开口讲道。
“那便好。”曹参闻言,回应道。
而后,便见章邯大军开始缓缓的推进,双方没有叫阵,直接便是攻城与防守。章邯也知道守城方的优势便是城墙,所以他并没有愚蠢的选择分散兵力去其他三面城墙,而是将全部两万人都投入到了东面的城墙上。
“杀!”
紧张的气氛随着战斗的进行已经化解,整个战场弥漫着飒飒的杀气,是的,就是杀气,这是血与血碰撞而来的。秦军的盾牌兵顶着巨大的盾牌,冒着火箭与投石的呼啸,不畏生死的走在最前面。
城楼上,沛军的弓箭手已经不像在沛县时那般稀少了,一轮下去,上百箭矢携带者强劲的力量,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的阻拦,飞快的向秦军射去。但秦军的盾牌兵都是秦军最精锐的盾牌兵,他们知道如何在前进中,尽量避免被箭矢射中。
而在盾牌兵后面,则是登城云梯队和冲撞队,在前面的保护下,这些士卒损失很少,只有少数惨死箭下。秦军冲的很快,不多时就已经来到城楼下,训练有素的梯队,立刻搭建登城云梯,而冲撞对,则是继续在盾牌兵的保护下,用力推进冲撞巨木,向城门撞去。
“滚石,滚石呢!”见到秦军靠近,箭矢无用,曹参怒吼着,他也没有想到这秦军的盾牌兵竟然如此老练。
听到命令,早就准备好的滚石立刻向城下砸去,这滚石可不像箭矢,一旦被砸中,非死即伤,所以,这一次即便秦军士卒依然有盾牌兵的保护,可仍然死伤不少。城楼上,曹参见此情况,面色才稍稍好转。
好在事前准备充足,倒不用担心滚石不够用,于是不用他吩咐,所有的沛军又一次向城下投掷滚石,秦军的伤亡在不断的扩大,后方的章邯见此,面色一寒,挥剑喝道:“冲!”
于是,后方的秦军士卒在擂鼓声的鼓动下,冲向了城楼,他们身手矫捷,很快便攀爬上了云梯,厮杀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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