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台上信口胡诌,胡说八道的谢晓燕,下面朱丹气的小脸通红,一边的张北玄也是心中忐忑,不安的扫视着朱拂晓背影,恨不能直接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将这等隐秘的消息泄露了出去,简直要坑死爹了。
那谢晓燕在台上说了半日,眼见着即将到了晌午,方才一拍惊堂木,做出了最后总结:“我等遭受盗匪侵害,寒冬腊月忍饥挨饿,粮价暴涨了十倍,那煤炭更是暴涨三十五倍,全都是这朱拂晓害的。错非其勾结盗匪劫了朝廷的官船,盗匪岂会汇聚此地来夺取张金称的铁甲?”
“要不是这恶魔带领大军掀起无数杀戮,又不肯开仓放粮,咱们又何必忍饥挨饿?”谢晓燕面色涨红:“都是那朱拂晓害的!大家与我一起来抵制朱拂晓。”
“诸位老少爷们,今日讲书到此为止,咱们都散了吧。”一边的小燕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招呼众人散场。
众位民众散去,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一边离去一边口中骂骂咧咧的骂着朱拂晓。
“朱拂晓那狗贼在衙门内吃香的喝辣的,搂着娇妻美人,却叫咱们忍饥挨饿的喝西北风,实在是不像话!”
“这狗官,今年冬天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竟然还不肯开仓放粮,实在是可恶的很。”
“那狗官乃是刽子手,手上沾染了无数血腥,咱们还需慎言,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
众人骂骂咧咧,将吃不饱穿不暖的怨气,尽数洒在了朱拂晓身上。
“这群刁民,都该杀。”朱丹眼睛里露出一抹戾气。
朱拂晓摇了摇头,驱赶着马匹上前,来到了高台下,看着台上整理摊子的主仆二人。
“这位公子,在下之前见你在下面听得入神,可是认同在下的观点?”谢晓燕看着骑跨高头大马的少年,露出了一抹笑容。
马上少年容貌不过是中人,但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述的生机,那股生机似乎将周边万物感染,常人见了也不由得心情开朗,似乎是见到了生命的意义,忍不住心头欢喜。
之前朱拂晓骑在马上听书,高了众人一大截,又怎么会瞒得过谢晓燕的眼睛?
再者说能在这个世道骑马的,非富即贵。
而且朱拂晓身后还跟着一群精壮的汉子,更是显得位高权重,绝不是寻常人物。
“不错,兄台说的句句在理,在下听了实在是佩服的很。看兄台也是文采斐然之辈,不知可否留下姓名?”朱拂晓双手抱拳一礼:
“在下朱天蓬,见过兄台。”
“原来是天蓬兄弟,在下谢霄晏,见过天蓬兄弟。”谢晓燕抱拳一礼。
她总归是没有蠢到在外面直接报大名的地步,而是直接起了一个小号。
“我与谢兄一面投缘,不知可否与谢兄喝一杯?”朱拂晓看着自家头号黑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之感。
“天蓬兄弟身后这么多人马,可方便?”谢晓燕迟疑道。
朱拂晓转身看向秦琼与朱丹:“你们先行一步。”
秦琼与朱丹没有多说,不知道朱拂晓玩的什么幺蛾子,只能转身离去。
看到谢晓燕的那一刻,朱拂晓便已经发动命运泥板,将其祖宗三代都挖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看起来是个绝世美人,只是这般拼命黑我……?”朱拂晓心中嘀咕了句。
二人入了旁边酒楼,小燕子乖巧的跟在身后。
落座之后,酒菜上全,朱拂晓给谢晓燕斟酒:“谢兄见过朱拂晓?”
“不曾见过。”谢晓燕摇头:“不过我听人说,那朱拂晓身高三丈,生的是虎背熊腰,整个人犹若是妖魔,猪嘴獠牙端的恐怖,更是肥头大耳性情暴虐,喜欢杀戮吃人肉。据说此人一年洗一次澡,身上的虱子比蚂蚱还要大。”
“一看就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魔。”谢晓燕饮了一杯酒,粉嫩的小脸红扑扑。
“哦?你既然没有见过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朱拂晓不解:“你又怎么知道朱拂晓不是好人的?须知三人成虎,若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绝不可能栽赃陷害,此事我亲眼所见。再者说,若有一个人骂他,是栽赃陷害,可若天下士子都骂他,那就是他真的如此。”谢晓燕武断的道。
“你亲眼见过他的罪行?”朱拂晓诧异道。
他可不记得自己见过眼前少女。
“我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逃难的乡民。老虎口血流成河,血迹至今没有散去,那冤魂依旧在空中哀嚎。”谢晓燕气的将酒杯放下:
“区区一个老虎口,便埋尸二十万人。你说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大魔王?”
“兵家之事,便是你死我活,谈不上对错。况且老虎口之战另有缘由,那赵元阳布下大阵,所有死伤皆是赵元阳做的,管他何事?朝廷剿灭盗匪,乃是天职……。”朱拂晓看向谢晓燕。
“就如你所说。可是此人为富不仁,却是我亲眼所见。之前我亲自登门太守府,欲要请此人开仓放粮,可此人竟然将我直接给打了出来。那太守府中酒肉珍馐无数,香气隔着朱门可闻。此人只管躲在太守府中吃喝玩乐,丝竹管弦、女子轻笑歌舞之声莹莹,对外界人间疾苦却半点也看不到。”谢晓燕气的猛然一拍桌子:
“你说,他是不是狗官。”
“……”朱拂晓闻言沉默,他都没去过太守府,竟然被谢晓燕给扣上一个‘狗官’的帽子,实在是冤枉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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