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走走停停,这一路上他回忆了许多,有遗憾的事情,还有自己未曾完成的事情。
无数的念头犹若是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流转,不知不觉间那竹林小筑已经到了眼前。
正要开口怒喝,叫那杜伏威滚出来,可是下一刻目光一凝瞳孔急剧收缩,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其眼帘。
那是一个背影!
一个五百年来只能在梦中见到的背影。
但也就是一个背影,却叫秦琼身躯颤抖,体内筋骨齐鸣,牙齿都在打哆嗦,一时间呼吸为之凝滞,嗓子似乎塞了一铁块,发不出任何声响。
“你来了?”朱拂晓自沉思中醒来,察觉到了的秦琼的气机。
“道君!”
秦琼终于惊呼出声,身躯一软跪伏在地:“秦琼叩见道君。”
这一刻秦琼脑海轰鸣,他终于知道杜伏威为何敢对翟家动手了。
朱拂晓转过身去,映入秦琼眼帘的是一张陌生面孔,但那股气机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这就是道君!
自己认识的那个道君。
人的面孔可以变,但是神魂却不能改变。
是那个人,没有错。
“秦琼,你有何话对我说?”朱拂晓看向秦琼。
秦琼闻言苦笑,自家人知自家事,做贼的人看到警察上门,就知道自家事犯了。
听闻朱拂晓的话,秦琼心中有愧,自然知道朱拂晓要问什么。
“道君可是要问朱丹之事?”秦琼跪倒在哪里,挺拔的脊梁在一刹那间就似乎压塌了下去。
朱拂晓不语。
秦琼苦笑:“任凭我有千言万语,却也难以辩解,道君若想知晓真相,不妨随我前往府中走一遭。到时候任凭千刀万剐,在下也绝无怨言。”
“也罢,看你有何解释。”朱拂晓点点头,转身看向楼阁:“李密,还不速速准备马车。”
听闻此言,李密自楼阁上下来,笑吟吟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李靖:“李将军可是许久不见了。”
李靖苦笑一声,他万万想不到,朱拂晓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如此突兀,如此叫人难以预料。
就看李密与杜伏威如今乖乖俯首称臣,甘愿为家奴的样子,也知道如今朱拂晓的修为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不论是李密也好,杜伏威也罢,那可都是面对圣人也毫不退缩的存在。
听闻朱拂晓的话,李密准备好马车,然后朱拂晓上了马车,看向跪伏在地的秦琼:“起来吧。”
秦琼如获大赦,连忙爬起身,对着朱拂晓道:“道君怎么五百年不曾露面,倒是叫在下好生担心。”
看着秦琼老迈的身躯,朱拂晓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道了句:“上车吧。”
秦琼的肉身已经到了极限,他本来就不是以武道成就天人,而是靠着斗气取巧的法子。后来吞服了建木的神药,方才获得八百年寿数。
如今神药之力耗尽,全凭一口精纯的斗气吊着,肉身随时都可能死亡。
秦琼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小筑,向着长安走去。
沿途遇见潜伏在小筑周围的探子,此时那探子愕然的看着远去的朱拂晓,目光里露出一抹诧异:“怪哉!怪哉!怎的秦琼去了那小筑,不与杜伏威争斗,反而自小筑内驶出一辆马车。”
只是面对着名震天下的大总管,众人也不敢太过于靠前,只能在远处观望,不知小筑内发生了什么。
“道君,用不用将这些探子打发掉?”李密坐在马车上,手中鞭子抽打马匹,身后暗地里跟随的探子瞒不过他的耳目。
“不必。”朱拂晓摇了摇头:“你能打发了城外的探子,还能打发了将军府、长安城内的探子吗?”
秦琼身为李唐举足轻重的大将军,门外的探子不只有多少,进进出出里里外外更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更何况如今朱拂晓掌握了那一缕先天元神,到也不怕被人知道自己已经转世归来。
马车进了长安,又回到将军府,然后秦琼下了马车。
那秦琼府中的侍卫、以及门外的探子看着牵着马车缰绳的秦琼,不由得都呆愣住了。
秦琼不是去与那杜伏威厮杀了吗?
此时又坐马车赶回来算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不决斗了?
而起,那马车中是什么人,竟然叫秦琼牵着缰绳。
马车进了将军府,但是将军府外的各大势力,此时却轰然沸腾。
一道道消息以迅雷之速传入了各大势力的耳中。
本来要与杜伏威决战的秦琼,竟然又回来了?
为什么?
什么人值得秦琼牵马?
秦王府
李世民看着手中信报,惊得头皮发麻。
秦琼是什么人?
那可是无上天人,心中既然已经存了死志,又岂会轻易更改?
“你说秦琼为何进入了杜伏威的小筑内,又悄无声息间返回了?”李世民看向武曌。
“普天下能叫秦琼屈服的有几个人?”武曌放下手中书信:“前段时间天下各大书院的雕塑金刚冲霄,照亮整个神州大地……。”
“备马!”李世民猛地站起身,脚步匆匆的向门外奔去:“机会来了。”
大内深宫
李秀宁站在大殿外,感受着殿内灼灼之气,不安的在殿前来回走动。
“公主。”有侍卫快步上前:“宫外有密奏。”
听闻此言,李秀宁接过密奏,问了句:“可曾找到朱拂晓的踪迹?”
“没有。”侍卫低下头。
李秀宁拆开书信,然后不由得身躯一颤:“有了!有了!父皇有救了!父皇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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