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来了。”远在东女国的城楼上,陈桥的手指朝向拜占庭大军前来的方向,唇边噙着一丝笑意地看向一旁身体瑟瑟发抖的锦衣。
锦衣的身体一个劲儿的颤抖,可这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她的仇人,直至如今还还活着的,她的最后一个仇人。
很快,很快他就会死了!锦衣攥紧拳头看着由远而近的克道尔,似乎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周遭的一切人、事、物都已经消失不见。
很快,拜占庭大军便在滚滚尘土之中,来到了东女国的城门之下。
毕竟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流离他国的仇人就在眼前,锦衣早已经不负一直以来的镇定自若。她目眦欲裂的看着城楼下骑在马上的克道尔,只恨不能亲手手刃了他。
“陈将军!”克道尔抬头看向站在锦衣身边的陈桥,大声道:“陈将军可知她是什么人?”
陈桥弯了弯嘴角,“我既将她捉拿,又如何会不知道她的身份,你当我是你那般昏庸无能之人吗?”陈桥居高临下地看着身披盔甲的克道尔,嘴边的笑意逐渐变得嘲讽起来。
“你!”
没想到陈桥说话竟会如此不留情面,本想发作,可一想到自己还要借陈桥之手杀了锦衣,便硬是将满腔怒火压下。不急,那野种死了,自己自然就会腾出手来收拾陈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将军既然她身份尊贵,又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劝将军还是尽快将人放了,否则可休怪我不留情面了。”克道尔恶狠狠说道。
“好啊。”城楼之上,陈桥泰然自若开口,他歪着头抱臂看一眼锦衣,随即说道:“刚好我正有此意。”
陈桥的话音刚一落下,莫说克道尔,便是锦衣也愣了。
“稍安勿躁。”不等锦衣问出什么话来,陈桥便低声飞快对她说了一句。闻言,锦衣果然低下头去不再言语,只等着瞧陈桥接下来会如何。不知为何,锦衣竟忽然觉得那克道尔实在愚蠢得有些可笑,虽说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可都已经兵临城下,却还是叫陈桥耍得这样团团转。
全然没想到陈桥竟会如此痛快答应下来,直到确定自己方才不是发了癔症,克道尔才当真是傻了眼。原本按照他对陈桥的了解,陈桥绝不会是一个因旁人的威胁便会妥协的人。克道尔甚至连接下来的说辞都已经准备好,可谁知陈桥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还不等克道尔如何反应,便又听陈桥说道:“不知将军是要自己来接人,还是想让我将人送出城去?”
“笑话!”克道尔怒道:“自然是该你将人完好无缺的送出城来。”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克道尔便后悔了,他应当自己去将锦衣接下来,到时候东女国城门大开,自己挥兵而入,想要在混战之中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便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可还不等克道尔后悔多久,便又听到城楼上的陈桥开口道:“我却不愿。”
克道尔一时语滞,他实在是有些摸不透这陈桥的性子了,这也委实太过随心所欲了些!若不是因为这个野种,这样的人,此刻早已经被自己踩在脚下!又如何会任安然无恙地在城楼之上说出如此让自己难堪的话?
“陈将军莫不是想让我拜占庭大军踏平这东女国?”克道尔气极大吼一声。
陈桥却摇了摇头,他随意地看了一眼跟在克道尔身后的拜占庭大军,随后便满眼轻蔑地对克道尔说道:“你哪有这个胆子。”
“你!”克道尔再次气极。
他死死盯着陈桥,想从陈桥眼中找道哪怕一星半点的恐惧,可是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克道尔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桥,又忍不住朝身后黑压压的大军看去。若不是自己身后当真有货真价实的大军,从陈桥那云淡风轻中甚至带着少许不屑一顾的表情来看,克道尔几乎要以为这战场上不过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主帅,末将看着陈桥不过是在唱空城计,主帅何必再与他多费口舌!咱们索性直接杀进去罢了!”骑马立在克道尔身边的副将开口道。
克道尔抬头盯着陈桥和锦衣看了一会儿,沉思半晌,到底还是觉得副将说得话更加有理,若自己当真一直与陈桥打这口水仗,只怕迟早会被陈桥气死。
“全军都有!”
想通其中关节之后,克道尔便又抬起手臂,站在他身后的大军也已经拔出腰间的佩刀,只等克道尔一声令下便会杀向东女国中。
“等等!”
可是,还不等克道尔下达军令,便又听城楼上的陈桥喊了一声。
克道尔颇为烦躁地看向陈桥,“陈将军又要如何?”
只是他方一抬头,便见陈桥已经持刀押在了锦衣的脖颈见,青天白日之下,赤红的刀身让人没来由感觉到一阵胆寒。
“我答应将人给你送下去,可你也要退兵,否则我便杀了这个女人,到时候看你如何与那拜占庭皇帝解释!”
听到这话,克道尔果然又慢慢放下手臂,若是叫拜占庭皇帝知道锦衣是因自己而死,只怕自己的难逃死路一条。虽说心中早已经想将锦衣碎尸万段,可眼下却实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这无耻之徒!”
没想到,克道尔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副将却一来二去之下被陈桥给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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