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道:“韩凝紫也不是省油的灯,岂会任她摆布?”明归笑道:“你又没见识了。大约男女相悦,浑然忘我,最容易犯糊涂。何况韩凝紫年少识浅,又怎是花无媸的对手?花无媸心中万般不快,脸上并不流露,只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韩凝紫找来长辈师姐,三媒六证,才可成亲。韩凝紫被哄得晕头转向,欢天喜地去找她师姊。谁知她前脚刚走,花无媸后面便使了手段,硬生生把一个凌霜君推到花清渊怀里……”
梁萧插嘴道:“不对,既然喜欢一人,哪能再娶别人?换了是我,抵死不从。”明归冷笑道:“花清渊是个脓包,花无媸一瞪眼,他还敢放一个屁?这下子乐子就大了。花清渊这边敲锣打鼓,奉旨成婚,那边也不知韩凝紫从哪儿得到消息,趁着凌霜君回娘家的当儿,伏在道旁给了她一下狠的。当时凌霜君大了肚子,结果一石二鸟,哈,不对,该叫做一尸两命……”明归哈哈大笑一阵,又问,“梁萧,你且猜猜,韩凝紫因何知道凌霜君的行踪?”
梁萧皱了眉,深深看他一眼:“难道是你说的?”明归拍腿笑道:“不错,若让他花清渊养出个儿子,还不坏了老夫的大事。”
正觉得意,梁萧腾地起身,明归笑声忽止,诧道:“你上哪儿去?”梁萧冷冷说:“走路!”明归道:“急什么,等老夫喝完这碗茶,咱们阔别已久,好好聊聊。”梁萧“呸”了一声,说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跟你这小人同座,徒惹一世之羞。”明归一愕,又听梁萧说:“你与花无媸斗法,我懒得管。可你屡屡算计晓霜,未免太下作了一些!”
明归面色微沉,冷冷说:“病丫头早晚要死,死前给老夫做块垫脚石,这叫做物尽其用!小子,你还是乖乖跟着老夫,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梁萧“呸”了一声,说道:“去他妈的大事,我今天武功不济,杀不了你,来日必当取你性命。”一拂袖,大步出门。
忽然眼前一花,明归立在前方,托着茶碗,脸上似笑非笑:“你耳聋了?没听到吗?我叫你乖乖坐着,等我喝完这盅茶。”梁萧见他眼露凶光,心知不妙,扬声说:“阿雪,你跑远一些,千万别回头。”阿雪露出茫然之色,怪道:“不是说好了吗?你到哪儿,我也去哪儿!”梁萧见她如此呆笨,心中好不气恼。
明归笑道:“你到哪儿,她也去哪儿?梁小子,你艳福不浅啊。”出手如电,忽地抓向阿雪。梁萧急使一招“霸王扛鼎”,双拳撞他两胁。这招出自石阵武学,明归瞧他招式精奇,不觉心头发痒,手腕一转,五指锋利若剑,向梁萧手腕直插下来。梁萧知他爪力厉害,百忙中拉着阿雪,施展“六六天罡步”向后掠出。明归瞧得纳闷:“数月不见,这小子不进反退,武功弱了不少?”他忌惮“三才归元掌”,不敢过分进逼,只以“灵犀分水功”遥遥出掌,又将梁萧逼退两步。明归瞧出他内力大减,大喜过望,左手端着茶水,右手连发三掌,逼得他东躲西藏。
明归一掌快似一掌,梁萧只好推开阿雪,展开三才归元掌与他抢攻。明归瞧着他掌来掌去,高深莫测,心头微微一动:“这小子狡狯无比,强迫他说出‘三才归元掌’的奥妙,只恐不尽不实。天幸他内力大弱,出手放缓,老夫不妨与他缠斗,再慢慢瞧这三才归元掌有什么玄虚。”打定主意,放慢手脚,一招一式地与他拆解。
梁萧一意自保,无奈全力施展掌法。明归瞧他手眼身步,渐渐看出一些门道,心中十分得意:“若非老夫智比天高,怎想得出如此妙计。”他左一掌,右一掌,迫得梁萧团团乱转,情急间连石阵武学也使了出来。明归见他使的虽不是“三才归元掌”,精微奥妙,似乎不在“三才归元掌”之下,只是不如后者取巧,更妙的是,这些武功与自家如出一脉,似乎更易修炼。
明归一招招看下去,若有不明之处,便将前招重使一次,迫使梁萧也用前招拆解。梁萧只瞧明归眉飞色舞,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内力不济,虽有一流武功,却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久而久之,出手章法微乱。明归心想:“贪多务得,时候一长,被他看穿老夫的计策,反而不美。”当即探爪拿向梁萧胸口,欲先将他拿住,再慢慢套问武功。
阿雪一边瞧着,见明归出手太快,梁萧决难躲闪,心头一急,纵身出掌,直捣明归背心。明归素来谨慎,不敢托大,放过梁萧,缩手回扫,这一扫用上了“灵犀分水功”,阿雪惨哼一声,跌出丈余,口中溢出血来。
梁萧趁机脱出明归掌底,挡在阿雪身前。明归笑道:“小子自身难保,还想保人?”正要抬步上前,目光忽地一转,盯着梁萧身后,皱眉说:“小子,你后面是谁?”梁萧知他虚张声势,冷哼一声,仍是紧守门户。忽听阿雪一声惨哼,梁萧一惊,侧身跃出,以免背腹受敌。再转眼一看,韩凝紫不知何时转了回来,将阿雪抓在左手,右手二指一并,点向他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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