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陀罗足下一旋正要抵挡,梁萧双掌忽分,左掌呼的一声将般若锋荡开,右掌变爪,扣住九如手臂将他带了过来,九如长吸一口气,盘坐地上,运功逼毒。
顷刻间,梁、贺二人身影交错,般若锋掠过梁萧肩头带起一溜血光,梁萧掌缘扫中贺陀罗的右臂。贺陀罗痛彻心肺挫退两步,一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忽赤因看出利害,呼哨一声,众胡人一拥而上将梁萧围在中间。梁萧见其纵跃姿态,情知来的均是好手,加上贺陀罗与忽赤因,自己今夜决无胜算,不知为何,他当此危境胸中了无怯意,一手按腰,纵声长笑。
贺陀罗手臂酸痛难消,他无必胜把握决不轻易出手,眼看梁萧大笑,他也只是暗自调息。云殊虽也中了迷药,但他内力深厚,一时尚未昏厥,咬牙道:“贺陀罗……你这算什么?你发过毒誓,要助我中兴汉室……”
贺陀罗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婊子无情,商人无义’。咱色目人做生意,那就是利字当头,敢问是跟着蒙古人有利,还是跟着你们这些亡了国的南蛮子有利?”云殊羞愤交加,喝道:“好贼子……”一口气上不来,吐出两口鲜血昏厥过去。
贺陀罗心中得意哈哈大笑,忽听梁萧喝道:“好个利字当头!贺陀罗,你且看看,我这一掌有利还是无利?”左掌一扬,“滔天炁”汹涌激荡,来如沧海成空,贺陀罗为他气势所夺,神色微变,双掌奋力送出,不料梁萧掌到半途向右一带,忽变作“涡旋劲”。这六大奇劲是他还返陆地后所创,贺陀罗不知巧妙,拳劲顿被带偏,落到左近的三个胡人身上,那三人有幸身当两大绝顶高手联袂一击,不及哼上半声便即了账。
忽赤因见状,纵身跳起,挥棍砸向梁萧背脊。梁萧旋身一转,左掌仍是“滔天炁”,右掌变作“陷空力”,掌棍相交,忽赤因虎口流血,铜棍被两道截然相反的内劲大力一扯,变作一根曲尺脱手飞起。梁萧不待铜棍蹿高,左掌变“陷空力”,右掌变“涡旋劲”,铜棍凌空一折忽地扫向贺陀罗。
贺陀罗见梁萧转身应敌,正欲偷袭九如,忽见铜棍扫来,只好回身将铜棍一拳激回,梁萧并不硬接,左掌内吸,右掌外旋,铜棍借势一转正与两名扑来的胡人撞上,那二人被铜棍拦腰扫中,筋摧骨断,双双毙命。
两合之间,梁萧连毙五人,群胡魂飞胆裂,齐发一声喊,向后跳开数尺。九如瞧得痛快,叫声:“好掌法。”解下葫芦抛给梁萧,“如此掌法,当以烈酒壮之。”梁萧接过葫芦拔塞一气饮尽,赞道:“好酒。”群胡见他藐睨四方,脸上均有怒色,忽有一人一跛一跛地蹿将出来,双袖一抖,射出无数银丸打向梁萧后背。
九如见梁萧似若不觉,急要招呼,忽见他眸子里奇光一转,掉过头来,噗的一声,口中酒水喷得满天都是,仿佛下一阵急雨。银丸与酒珠一撞,敌不过“鲸息功”的真力纷纷回转,较之来势还要迅疾。胡人躲闪不及,银丸击中全身,蓝焰腾腾燃烧。他凄厉嚎叫,双手撕扯衣衫,那蓝焰燃烧奇快,眨眼衣衫焚尽,毒火烧入皮肉。梁萧见他面皮烧破,竟又露出一张脸来,仔细一看却是火真人。
火真人与常宁同时躲在胡人队中,他手足均残恨透梁萧,见他饮酒,只当有机可趁撒出“幽冥毒火”暗算,不料竟被梁萧神功迫回。只瞧他手舞足蹈,号叫狂呼,顷刻化作一团火光,跳动数下,扑倒在地,骨肉燃烧殆尽只剩一堆飞灰,经风一吹,徐徐散去。群胡见这毒火霸道至斯,一时噤若寒蝉。
梁萧一口酒喷死火真人,将空葫芦一掷,笑道:“还有七个?”他知道让群胡腾出手来,南朝群豪无一得免,双臂呼地一抡,内劲如霆飞电走,扫向群胡。
花晓霜见梁萧独当强敌,一时心儿狂跳,焦急万分。忽听公羊羽道:“小丫头,你给我解药老夫既往不咎,否则臭小子迟早没命!”花晓霜想了想,说道:“放了你也好,但你须得答应,不……不与他为难。”公羊羽怒道:“你敢胁迫老夫?”花晓霜抿着嘴唇,心里好不矛盾,既想放了公羊羽让他退敌,又怕他对梁萧不利,取舍之间委实难断。踌躇间,忽听公羊羽叫道:“留心。”
花晓霜只觉右侧风起,身子略偏,一枚金针击中手臂,微感麻痹。转眼望去,常宁狞笑扑来,花晓霜当下使出“暗香拳法”,双拳一拨一撩,常宁不料她中了“凝血针”还能动弹,措手不及,竟被花晓霜狠狠摔了一个筋斗,唇破血流,爬起怒道:“小娘皮,摔你爹么?”公羊羽脸色一寒,喝道:“姓常的,你骂谁?”常宁被他一瞪心中微怯,冷笑道:“公羊老儿,今儿可轮不得你嚣张,待会儿老子自当好好炮制你。”公羊羽气得头发上指,心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水遭虾戏,老穷酸一生傲视天下,难不成要受辱于这奸险小人?”
这时间,花晓霜忽地嗅到一丝异香如兰似麝,但少嗅数息便觉心中烦恶,忽听常宁拍手笑道:“倒也!倒也!”花晓霜脑中灵光一闪,叫道:“鬼麝魔兰?”常宁被她叫破毒药不觉一怔,花晓霜趁机欺上双拳挥出。常宁武功平平躲过左拳,鼻梁却被花晓霜的右拳击中,只觉眼鼻酸楚,双泪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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