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在隆福寺大挫蒙古武士的气焰,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老实了许多,整天不是待在会同馆,就是在京师各大佛寺参观。
北镇抚司没有放松对他们的监控,反正现在是摆明了的,当面跟踪,倒也不怕对方发现。
秦长官说过,京师很危险,作为朝廷鹰犬的北镇抚司,要保证客人们的安全嘛,否则缺胳膊断腿,或者被忽悠得找不着北,咱们大明朝廷也有些不好意思嘛。
渐渐的各地藩王、土司和贡使越来越多,秦林的三位老朋友也抵达了京师。
安南都统使莫大老爷使者阮松、柬埔寨国朝贡使摩诃罗、暹罗国朝贡使猜瓦立,这三位老兄到京师头一天,既不是去面圣,也不是到相府,而是先到秦林府中来拜。
正是不去朝天子,先来见长官。
“我朋友在贵国做生意,没有什么阻碍吧?”秦林翻着十分丰厚的礼单,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听秦长官的朋友,三国使者就苦笑起来,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秦林的朋友就是五峰海商,单单每年减免的税款,就是个天文数字啊。
阮松苦笑道:“怎么会阻碍?贵友金长官在敝国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叫人好生艳羡呢。”
秦林何等人物,一下子就听出阮松话里有话,冷电似的目光将他一扫,不紧不慢的道:“莽应龙、莽应里父子的野心,可曾收拾了些?自打绝贡以来,本官这里就没怎么收到他们的消息了。”
这一记敲打来的厉害,中南半岛上的三国和五峰海商做生意,其实还有利可图,只是税收减免了许多,赚头没有按原来税率那么大了;可是,比起面临缅甸东吁王朝咄咄逼人的压力,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国灭了,再多钱也没用啊!
阮松连忙道:“谢过秦长官,如今天朝和缅甸绝贡,东吁王朝形势不妙,莽应龙气得卧床不起,只怕命不久矣。咱们三国官民衷心感谢秦长官深仁厚泽,我主莫大老爷还下令在升龙城立了秦将军生祠,叫官民百姓焚香顶礼呢!”
“就是啊,”摩诃罗略带不满的看了阮松一眼,朝着秦林笑道:“秦长官这事儿办得好,自打天朝宣布和缅甸绝贡,咱们柬埔寨全国百姓欢欣鼓舞,都说天朝主持公道,实在是恩重如山哪。”
猜瓦立也道:“我国纳黎萱王子已登基为帝,正厉兵秣马要报亡国之恨,他令小人到京之后,一定要当面谢过秦长官。”
这不就结了吗,秦林心中嘿嘿坏笑,比起亡国灭种的大祸,一点钱财就是毛毛雨啦,咱们好说好说。
“对了,最近金长官在你们哪国?”秦林又想起来,还有事要找她呢,那个妖媚的女子,实在是行踪捉摸不定啊。
三位使者互相看了看,还是阮松挑头:“金长官没在咱们三国,去年她倒是亲自来开辟市场,不过到年底航线稳定以后,她就离开我们三国北上了。”
咦,这么说金樱姬并不是在中南半岛上的三国,霍重楼在杭州见到她的时候,她不是说要去安南等国开展生意吗?难道她去了台湾?
秦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好暂且把这件事放下。
土鲁番、天方、撒马儿罕、鲁迷、哈密的使者陆续抵达,除了乌斯藏的威灵法王姗姗来迟,其余的藩属使臣基本上来齐了。
这天徐辛夷又把小姨妹朱尧媖带回了家,徐大小姐迈着大长腿,走上来就把秦林衣袖一扯。
秦林就知道两个鬼丫头又要搞风搞雨,不等她开口,直接摇着手拒绝:“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提,为夫这几天忙得很!”
“姐夫~~”朱尧媖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就像小鹿的眼睛一样忽闪忽闪。
“难道你忍心拒绝吗?”徐辛夷咬牙切齿,那副模样如果秦林拒绝的话,恐怕会有很悲惨的遭遇吧。
秦林无可奈何,把手一挥:“好,你们要去哪儿?”
“慈寿寺,”朱尧媖细声细气的说。
明朝万历皇帝的生母是慈圣李太后,出身卑微,仅是一名宫女,得隆庆皇帝宠幸后生下万历皇帝,遂母以子贵,被加封为贵妃。隆庆皇帝在位六年后驾崩,李氏虽早年丧夫,但被尊为慈圣皇太后。
万历皇帝即位时年仅十岁,所以内外政事曾一度由李太后执掌。
李太后笃信佛教,太监也捧她的场,称她是九莲菩萨转生,并在她主政期间在全国各地、京城内外大兴土木,广建佛寺,京师慈寿寺就是其中最著名的寺院之一。
这座庞大的寺庙建于万历四年,基址是明正德年间太监谷大用的墓地。建慈寿寺时,李太后使用了当时最好的建筑材料和工匠,并详细地过问寺庙的建造进程。由于建慈寿寺耗资巨大,大学士张居正曾以财政匮乏为由反对建寺,由此可见慈寿寺是多么的豪华富丽。
但是,身为李太后亲生女儿的长公主朱尧媖,自打万历六年慈寿寺完工落成以来,竟然一次都没有去过,可怜的长公主啊,李太后待她简直和恶皇后待白雪公主有一比了。
“可怜的白雪公主,你的小矮人在哪儿?”秦林开着玩笑,揉了揉朱尧媖的脑瓜。
说去就去,慈寿寺在阜成门外面八里,距离倒也不远,秦林点起车马护卫,以家眷进香为名带着两女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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