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张居正既有意成全女儿和秦林,又不想在丁忧夺情事件之后,再一次陷入舆论漩涡,尤其是让女儿陷入这种漩涡。
如果当朝太师平白无故的将独生女儿嫁给秦林做妾室,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加上之前暗中流传的内容,恪守礼教的士林一定会说相府千金与秦林有了私情,非秦林不嫁,张太师被逼无奈只好成全他俩,紫萱就成了红拂夜奔一类的人物,将来不晓得背地里被人做成什么文章呢!
现在这样一来,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张居正是一诺千金,足见高风亮节,张紫萱是为报救父之恩委身下嫁,乃是不折不扣的孝女,整件事从对相府的羞辱,变成了美谈。
众人听张居正亲口说出装病一节,立刻就想到这层,人人脸上几分古怪,想笑又不敢笑,谁能想到堂堂首辅太师,会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演出装病的戏码?
张紫萱心头又是甜蜜又是感激,拉了拉秦林,肩并肩跪下:“多谢父亲岳父大人成全!”
张居正哈哈大笑,扶起女儿女婿,又看了看秦林:“只可惜对不住贤婿,叫贤婿当着众人的面,平白做了次小人。”
秦林摸了摸鼻子,“嗯,没关系。小婿本来就脸皮厚,外加吃亏不肯、有便宜一定要占,这是尽人皆知的,这件事情啊,别人最多说我脸皮够厚,反正再厚也厚不过京师城墙,倒也无所谓。”
众人闻言绝倒,张懋修擂了他一拳:“好你个秦老弟!刚才连我们哥儿俩都被你瞒住了,好生可恶。”
秦林朝张居正努了努嘴:“这可是两位张兄的令尊大人使的计策。”
张居正也心情极好,故意冲着儿子把眼睛一瞪:“谁让你们瞧不出来?秦林当时就一眼看出来了。”
张懋修叫起苦来:“父亲大人哪,咱们哪儿能和秦老弟这怪物比?”
“喂、喂,”张紫萱嘟着小嘴儿,嗔道:“哥哥呀,哪有说自家妹丈是怪物的?”
得,还没出嫁呢,就开始帮着秦林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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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张老儿那么巧就病了,是不是装的啊?”徐辛夷嘟嘟囔囔的抱怨,无意中竟道破了真相。
女兵甲摇摇头:“大小姐,不可能的,张太师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装病呢?”
“就是嘛,秦长官的运气好而已,”女兵乙也非常笃定。
“完全赞成,自从咱们认识他,他的运气就格外的好,”女兵丙表示赞成。
小丁站在窗口,从窗子里瞧着外面忙忙碌碌的青黛:“我觉得,秦长官娶到青黛小姐,才是真正走了狗屎运。”
一语中的,就连徐辛夷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徐姐姐快过来看哪,这对儿龙凤剪纸贴在这里,合不合适?”青黛笑嘻嘻的喊道。
服了你啦!徐辛夷以手加额,走出去问道:“我的好妹妹呀,你说秦林这家伙结亲,你干嘛乐成这个样子?”
青黛水晶般剔透的眼睛眨了眨,扳着手指头道:“青黛喜欢秦哥哥,希望他每天都高高兴兴,我也喜欢紫萱姐姐,现在秦哥哥可以把她娶回家,青黛当然高兴啦,徐姐姐难道你不高兴?”
围着徐辛夷转了一圈,青黛拍着手笑起来:“哦~~我知道你是吃醋了!”
天哪,遇到这个小丫头……徐辛夷实在无可奈何,只好陪着青黛一块儿四处布置。
“女人啊……”阿沙头枕着大黄狗,发出一声哲人的叹息。
正巧秦林满面春风的回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
“男人啊……”阿沙又发出浩荡的嗟叹,悠远空寂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
秦林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喂,拖油瓶吗,大爷结亲,这包甜点是赏你的!”
啪,一包牛皮纸包的点心扔在面前。
“甜点啊……”阿沙习惯性的长叹,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如饿狗抢食般猛扑过去,将点心捧在手里,圆圆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啊,甜点!”
大黄狗用爪子遮住眼睛,不忍心看这叫狗都无语的一幕。
阿沙嚼着点心,瞧着天上的云朵,伸手抓了抓头发:奇怪呀,自打草原一别,这么久师傅都没消息了,是去找高左使取白玉莲花了吗?哎呀,师傅将混沌之球与白玉莲花合二为一,必定神功大成,秦长官就要倒霉了呢!
不知怎地,嘴里嚼的甜点似乎就没什么味道了,阿沙变得意兴阑珊。
与此同时,看到回廊上秦林步履匆匆的身影,住在小跨院的李建方两口子也争执起来。
李建方低声下气的道:“夫人啊,咱这官是秦哥儿帮忙得来的,瞒着他不好吧,其实我也不想回去,可姑娘、姑爷晓得了,一定会生气的。”
“哎呀呀,你当这正五品院使容易了?”沈氏指手画脚唾沫横飞:“你一走,别人就把位置钻谋了去,到时候就太医院使就不姓李啦!”
昨天,两口子收到从南京寄来的家书,因此有了这番争执。
李时珍老爷子在南京印书,《本草纲目》篇目极其浩大,光雕版就得上百工匠加班加点,耗费好几年的时间——宋代就有了活字印刷,但印刷质量比较差,雕版印刷依然是书籍质量的保证。
医学是一门极其博大的学科,即使是大明药王李时珍也不能穷尽,在南京与惠民药局诸位名医交流,众人感激秦林恩义、又佩服李时珍印书济世,将独门秘方和数十年行医的心得体会都公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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