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夫!”朱尧媖喜从天降,刚刚大声喊了两句,又赶紧掩住嘴巴,心虚的四下看看。
好在长公主的“大声”喊,也就比蚊子哼哼的声音稍微大那么一点点而已,除了张小阳和几名心腹小太监之外,并没有别人听见。
“嘘~~”秦林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亮晶晶的眼睛叫朱尧媖耳根子烧得绯红,赶紧低下了头。
长公主的胸膛里,像装了只咚咚乱跳的小鹿:完了完了,我这么个没人疼的小丫头写封信,秦姐夫竟然真的回来了!怎么解释突然写信叫他回来呢?他、他不会什么都知道了吧?
徐辛夷抢上一步,抓着表妹瘦削的肩膀:“尧媖,什么都不用说了,梁邦端那浑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叫他下辈子再做驸马梦吧!”
朱尧媖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先是讶然,接着就长长的松了口气,亏得有梁邦端选上驸马这件事,姐姐、姐夫还以为是她预先听到了风声,才急召秦林回来“救命”呢。
果然秦林就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长公主您放心,收拾梁邦端这家伙,姐夫我是瘌痢头上打苍蝇——百发百中!”
噗嗤一声,朱尧媖抿着小嘴儿直乐,红着脸儿小声道:“梁、梁邦端虽然讨厌,不过姐夫将他比作苍蝇……”
秦林嘻嘻坏笑:“不是苍蝇,那就是蚊子了,他不惹别人,专门来惹表妹你,正好撞我枪口上,那就叫做蚊子找蜘蛛——自投罗网!”
“你、你才是蜘蛛精呢,”朱尧媖双手搓着衣角,不知怎的,在秦林面前似乎一切烦恼都没有了,这位平日里害羞内向的长公主,说的话也多了不少。
徐辛夷悄悄掐了秦林一把,你当皇宫大内是自己家呀,还和尧媖表妹开起玩笑来了,说正事!
秦林干笑一声,直截了当的告诉朱尧媖,这几天不必着急、更不要做什么傻事儿,姐姐姐夫想点办法,总能把姓梁的好事给搅合黄了。
“不过,表妹你究竟喜欢哪样的夫婿啊?”徐辛夷忍不住追问,“就算这次不嫁姓梁的,将来总要嫁人哪,最多拖到十八岁也不能再拖了吧,你有没有中意的?”
朱尧媖抬起头,弱弱的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姐夫,最后低下头去,轻轻的摇了摇。
“要不,让姐夫替你挑?”徐辛夷试探着问道,又把秦林肩膀拍了拍,很自豪的说:“这家伙眼光毒得很,他替你挑的夫婿啊,绝对没错!”
啊?长公主顿时红了脸儿,小巧的鼻尖上浸出汗水,半晌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秦林,尧媖表妹的亲事,可得着落在你身上啦!”徐辛夷叉着小蛮腰哈哈大笑。
有锦衣卫北镇抚司出马,天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秦林也拍着胸脯夸下海口:“长公主瞧上谁,那是谁的福分,谁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切包在姐夫身上,到时候就算绑,也得把表妹喜欢的人绑了来!”
真的吗?这可是你答应的呢……朱尧媖抿着小嘴儿笑得更欢了,水润的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见到了秦姐夫,得到了他的亲口允诺,长公主今晚睡得很香。
秦林本身就是宫里常来常往的锦衣卫大员,徐辛夷也是经常进宫的,又有张小阳打掩护,很轻松就再次出宫。
选驸马之事涉及宫闱机密,而且不像扶植郑桢那样对双方都有利,张家叔侄纯粹是看在秦林面子上才帮忙的,秦林也知情识趣,不把他们拖进来太深,以出了东华门就和张小阳告辞。
秘密回京,当然不好住自己府邸,侍剑已在灯市口外青云客栈订了两间上房,然后等在东安门外,秦林、徐辛夷出来会合之后一块儿去了客栈。
小二送上茶水点心,秦林随手打赏一小块纹银,让他没事就不必过来。
客栈小二是极有眼色的,出去时顺手就关上门,里头这位爷带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个长腿的够劲够辣,另一个也像画上的美人儿,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是很清楚吗?
在店小二心目中正大享艳福的秦林,却在皱着眉头思忖,慢慢的道:“梁邦端这厮,其实没什么大本事,要对付他也容易,只是一时半会儿无从下手,偏偏李太后定的婚期又太近了,怎么拖一拖才好,否则尧媖表妹一旦下嫁,那就再难转圜。”
“要不,我去把梁邦端打个不能自理,让他在病床上躺个把月?”徐大小姐咧着嘴,非常“狰狞”的冷笑。
噗的一声,侍剑先笑喷了,自家这位大小姐的思路,还真是简单直接啊!
笑什么笑?徐辛夷嘟着嘴,把侍剑瞪了一眼。
秦林摆摆手:“不妥,这样做太没道理,而且都知道大小姐你跟着我下江南了,突然跑去把梁邦端打一顿,别人肯定怀疑我是不是也回来了——不行,办这件事,咱们俩都不能公开露面。”
如今的朝局,虽是江陵党一家独大,但秦林也不能真的肆无忌惮,万历想玩恩威并施的帝王心术,憋着劲儿想打磨打磨他,秦林的性子却又是占便宜不嫌多、吃亏半点不肯的,连装委屈都不大愿意,叫陛下憋得够呛呢。
如果钦差大臣擅离职守,悄悄潜回京师的事情曝光,那秦林就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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