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是要打死我呀!秦林大声骂起来:“张鲸你个乌龟王八蛋,没卵蛋的死变态,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丫就是个活人妖!”
张鲸得意万分,不理会秦林的痛骂,朝大汉将军们一瞪眼睛:“还不动手,等什么?!”
陈铭豪神色大变,监刑太监叫着实打,是把受刑者打伤、打残废,叫用心打,那就是打死了,这张鲸和秦林有仇,借监刑公报私仇啊,也不知是他自己要来,还是陛下故意派他来的……
“老大,怎么办?”几位拿着木杖的大汉将军,都把陈铭豪瞧着,神情非常为难,欲要轻轻放过秦林,张鲸必不肯放过他们,真的打死秦林,既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想想太后、定国公等几处,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张小阳步履匆匆的赶来,颇有歉意的朝秦林点点头,不声不响的把双脚往外一分。
到底张诚还有几分良心!秦林笑起来,向张小阳示意没关系。
其实张诚在陛下面前请求严惩他,也是自保的手段,如果他为了彻底撇脱自己,完全可以借廷杖的机会落井下石,把秦林置于死地。
秦林做这件事,先前并没有和张诚商量,就必须自己承担后果,张诚出于自保在万历面前撇清关系,秦林不会介意。
张鲸怒了,一个后辈也敢来和自己相抗,他冲着张小阳重重的冷哼一声,又把脚尖往内收紧:“大汉将军何在?快快给咱家用心打!”
“厂公,您看?”陈铭豪陪着笑脸儿,指了指张小阳:“您的话,咱们当然惟命是从,可小张公公,咱们也得罪不起啊!”
无论东厂督公,还是御马监提点,这些大汉将军是谁都得罪不起,随便哪个伸根手指头,就把他们摁死了。
张鲸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再逼陈铭豪也没什么用,可张小阳就站在对面不出声不出气的,就把脚尖朝着外面,难道身为东厂督公、又是长辈,自己还和这小辈废话?
正没奈何,就见远处蹄声隆隆,身穿飞鱼服的一行人从承天门方向迅速赶来,张鲸阴沉的脸上忽然就笑逐颜开。
来的是锦衣都督刘守有和南镇抚司掌印官张尊尧。
得知秦林要挨廷杖的消息,张尊尧脸都快要笑烂了,老远就叫道:“伯父,侄儿替您效劳!”
说罢他骗腿下马,一溜小跑着过来,瞅了瞅趴在毡毯上的秦林只觉格外开心:哈哈,秦某人你在南京何等威风,又在京师叱诧风云,本以为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了,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刘守有则伸出两只手,假惺惺的道:“哎呀秦太保,你怎么闹成这样?本官听说老弟抬棺死谏,就晓得要出岔子,急着来劝止,终究晚了一步,甚为可叹啊。”
“是啊可叹得很呢,”秦林撇撇嘴,“刘守有,你这家伙不会安好心的,纯粹是耗子哭猫假慈悲。”
说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刘守有就是猫,秦林成耗子了,他当然不干,所以掉过来说。
“秦太保啊秦太保,都死到临头了,你犹在和老夫做口舌之争,何必呢?”刘守有笑嘻嘻的退到旁边,看见那副秦林自带的柏木棺材,又吩咐身边张昭庞清等几个心腹:“这口棺材哪里配得上秦太保的身份?你们去买口上好金丝楠木的,待会儿秦太保归西,咱送给他。”
呸,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秦林啐了口唾沫。
陆远志、牛大力气愤愤的把刘守有瞪着,却又无可奈何,眼见秦林大事不妙,都在手心攥着一把冷汗。
张鲸则笑眯眯的吩咐张尊尧:“好,既然你来了,就由你带的人行刑吧,只要是锦衣官校,谁做廷杖无所谓的。”
“遵命!”张尊尧笑得眉飞色舞,走到一名大汉将军跟前,双手向前一摊:“给我。”
那大汉将军看看陈铭豪、张小阳,又看看阴着脸站在旁边的张鲸、刘守有,只听得刘守有冷哼一声,顿时手哆嗦起来,不由自主的把廷杖棍子递给了张尊尧。
刘守有是所有锦衣官校的上司,大汉将军也归他管,所以不敢不从啊!
张尊尧将廷杖拿在手中,满脸冷笑。
这廷杖棍子是由栗木制成,击人的一端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铁皮上还有倒勾,一棒击下去,行刑人再顺势一扯,尖利的倒勾就会把受刑人身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如果行刑人不手下留情,不用说六十下,就是三十下,受刑人的皮肉连击连抓,就会被撕得一片稀烂。
张尊尧掂量掂量廷杖棍子,像猫戏老鼠似的盯着趴在毡毯上的秦林,冷笑道:“秦太保,下官亲手服侍你,可满意么?”
秦林回过头来笑笑,“张尊尧,在南京我就说你是个蠢货,结果蠢到京师来了,哼哼,你真以为打得了我?”
“死鸭子嘴硬!”张尊尧脸色一寒,不再和秦林废话,举起廷杖就要重重打下去。
瞧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棍子下去,怕不打得秦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且慢!秦林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手中捏着样东西递出去:“蠢货,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拳头还没舒开,却听得远处也有人叫道:“杖下留人!”
秦林定睛看时,原来是郑桢身边极得宠的太监小顺子,他就把眉头皱了皱,重新握紧了拳头——那是李太后赐给的玉佩,准备如果情况有变,就求见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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