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失绍德身份尊贵,家世显赫,从小锦衣玉食,又是安国公世子,所有人都吹着捧着,何尝遭受过这等屈辱?
偏偏现在把柄被房俊捏在手里,他心中惊惧,丝毫不敢反抗,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忍!
只要忍过去这个危机,再大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不得不说,执失绍德这个人智商虽然不高,但是性格之阴柔,却颇为难得。
然而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房俊,他认为忍一忍就过去了,孰料房俊根本就没打算善罢甘休……
执失绍德双眼喷火,怨毒的瞪着房俊,却终究只得忍气吞声,垂首道:“是吾有错,不该纵容家奴,还请二郎宽宥……”
“啪!”
房俊抬手又是一个耳光。
执失绍德眼睛就盯着房俊的手呢,防备他忽然打人,也就算如此,依旧没防住……
这个耳光扇得他眼冒金星,耳鼓里头嗡嗡作响,一腔怒气再也控制不住,怒目圆瞪,嘶声吼道:“房俊!休要欺人太甚!某已然认错低头,你还要怎地?”
房俊摇了摇头,讥笑道:“叛徒就是叛徒,曾经纵横草原的突厥贵族执失部落的后人,为了荣华富贵,连骨子里的那点血性都给磨没了,某这般打你,连还手都不敢,啧啧,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
执失绍德气德要死,却终究没有失了心智,嘴唇都咬破了,不肯上当:“汝说的话,吾听不懂。吾乃大唐公主之血脉,早已与突厥人毫无半点瓜葛,一腔忠诚,只献给皇帝陛下。”
这个房俊着实恶毒!
居然在言语之中给自己挖坑,说什么突厥血脉执失部落……这特娘的谁敢认?作为投降大唐的突厥贵族,平素在这方面极为敏感,唯恐犯下错误使得皇帝生疑,遭来杀身之祸……
今日这件事是自己大意了,以为父亲执失思力好歹亦是统兵一方的大将,军权在握,加之母亲的九江公主身份,会使得房俊忌惮,故而自己才敢展示得强硬一些,不愿低眉顺眼惹人耻笑。
哪里知道这个棒槌一上来就揪着自家突厥贵族的身份不停的做文章……
除了忍,执失绍德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总之,得让房俊将这股火器压下去,不将这件事闹上朝堂,否则一发不可收拾,安国公府将会迎来一次巨大的危机,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只是房俊那一句“做错事要认,挨打要立正”实在是令他怒火填膺,羞愤无地!
咬着牙,憋着气,执失绍德道:“还请二郎息怒,这件事是吾错了,稍候,吾会给予这位妇人适当的补偿。”
既然要息事宁人、甘拜下风,那就彻底把脸面丢掉吧……
房俊瞅着执失绍德半晌,直到把执失绍德瞅的心里发毛,这才缓缓颔首,道:“既然如此,某也非是不讲情面之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的意图是要与荆王李元景那一党彻底的割裂关系,并非要将安国公执失思力置于死地,现在门外那么多人站着,今日之事不出半天便能传遍长安城,他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然没必要穷追不舍。
然而执失绍德听了他这话,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特娘的居然有脸吹捧自己是个讲情面的人?
无耻至极!
可是即便愤怒,亦不敢流露,这厮言语之中已然透出放手的意思,若是再惹恼了这个棒槌,说不得就不管不顾,当真将这件事闹到朝堂之上,惹起一场轩然大波,将整个执失家族被埋葬了……
这个风险,执失绍德半点都不敢冒!
“赔偿就算了,但是赔礼道歉却必不可少,亦能显示安国公家教有方、执失大郎仁义知礼不是?”
“喏……”
执失绍德脸颊抽搐,转过身,冲着早已目瞪口呆的妇人一揖及地,沉声道:“在下管教不严,致使家中恶奴为非作歹,今日,在下诚挚道歉,敬请原谅……”
那妇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是真正的贵人!
居然给他鞠躬道歉……
只好求助的看向房俊。
房俊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假惺惺的,以为谁看不出来?警告你哦,这家人往后便是某房家的仆役,谁敢动他们,谁就是跟某作对!另则,别以为暗地里报复,某就不知道,自今日而起,这家人但凡有个三长两短,走路摔了跟头,被人敲了闷棍之类,某唯你是问!”
执失绍德已然无力吐槽,只能木然点头。
还能说什么呢?
只要你不去兴风作浪将执失家族推上风口浪尖,让我管你叫爹都行……
……
门口围观的百姓商贩,早已在执失绍德鞠躬道歉之时,一片哗然。
以往都知道房俊这人是个棒槌,甭管你是世家子弟还是王孙贵戚,只要招惹了他,拎起拳头就敢往你脑袋上锤!
今日安国公府招惹了房俊,大家都跑过来等着看戏,别人或许忌惮安国公的权势,可房俊岂能会怕这个?比安国公权势更大、地位更高的,房俊也不是没惹过,绝对不肯善罢甘休。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
大家站在门外不敢太过靠近,毕竟执失绍德带来的不少家丁都站在门口呢,看着房俊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的教训执失绍德,后者却只是开始躲了一下,后来连躲都不敢躲,就在那里直挺挺的站着,任凭房俊扇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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