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有他们自己的玩法,你跳出来插手又是什么意思?”
一片寂静只剩下雨声的驿道上,突然响起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
与此同时,李钧扣在阮勇面门上的手掌莫名感到一阵刺痛,心头顿时一凛,立马侧步按手。
一道寒光贴着手背擦过,冰冷的触感在李钧手臂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被李钧单手抓住的阮勇身体也在不住抖动,口中哀嚎不断。
“费爷...您小心啊。”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透过指缝看的清楚,那柄匕首几乎是从他的头顶掠过,差池半寸就能切开自己的天灵盖。
李钧被他抖的心烦,左手手腕用力一震,阮勇浑身械骨立时咔咔作响,关节寸寸脱开。
像是被捕蛇人拿住七寸的毒蛇,瘫软下去。
一个手中阴持匕首的消瘦男人出现在李钧面前,突出的颧骨上是一双发着冷冽光芒眸子。
李钧瞥了眼对方衣角绣着的刀剑标志,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用金线刺着精巧的“贰”字。
种种细节和安保部中的资料一一对应,李钧立时明白来者身份。
天府重工集团,行动二处处长,费白驹。
兵八械体先锋,械心‘风伯’。
是敌非友,那便无需多说。
李钧脚步踏下,在汪着雨水的道路上溅起寸高的涟漪,欺身上前,持刀向前横扫。
他手中提着阮勇,速度依旧快如闪电。
“不愧是九品大圆满身法,确实够快。不过可惜,血肉怎么可能比得过械躯?”
费白驹轻轻一笑,脚下步伐一退,在让过横扫的刀锋的瞬间,突然踏步前冲,竟鬼魅般冲到李钧面前。
整个动作算不上精巧,但单论速度比李钧还有快上一筹。而且后退与前进之间的动作变换更是诡异,有悖常理。
费白驹手臂前伸,掌中匕首如同毒蛇獠牙,咬向李钧胸口。
噗呲!
匕首上立时传来利刃入肉的爽利触感,可费白驹的脸上不止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变得阴沉难看。
“唔....”
被李钧当成肉盾挡在身前的阮勇瞳孔颤动不休,因为下颚脱臼而无法发声的嘴巴只能无力的呜咽。
噗呲!
阮勇身体又是一颤,眼珠子拼命往下垂,看到一柄长刀从腹部穿出,捅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费白驹。
我艹啊,你们两个王八蛋!
隔着互捅这种事情,匕首到底还是太过劣势。而且费白驹也不想看着这位安南帮帮主被扎成筛子,果断抽身向后退去。
对方这一退,李钧立马抢步跟上,抡起阮勇朝前砸去。
费白驹身上蓦然产生丝缕气流,竟牵动身躯游动到李钧身侧,匕首撩向李钧手腕。
匕首上有气流激荡,破空声凝而不散。
“武八红血,啧啧啧,这稀罕程度跟他妈教坊司里还有处都差不多了。”
李钧手腕一缩,阮勇再中一刀。正要挥刀斩向匕首末端,费白驹却早已经抽身退开。
“你现在在各大集团之间可是声名鹊起啊。一个混地面的二流子居然能用上一支农家二十四节气的‘春分’,真是撞了天大的狗屎运。
“不过可惜了,你居然跟着顾甲混,不知道蜀道物流出了名的爱搞裙带关系?你不过就是顾甲找的个打手罢了。”
费白驹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绕着李钧快速游走。手中匕首伺机前刺,一击不中立刻后退,绝不贪恋机会。
李钧刀背藏身,挡住刺向后心的匕首的瞬间,竟毅然甩开刀柄抓向费白驹的手腕。
这一番变招足够突然,可费白驹依旧轻松躲开。
“费白驹,你这颗风伯械心的作用就是让你逃跑?”
李钧脚跟一磕,将坠落的长刀重新踢回手中。
“你就别拿这些蹩脚的激将手段来逗我笑了。”
费白驹的声音飘忽不定,“能肉搏打死佛门金刚的人,我可没兴趣跟你正面放对。而且你一个将死之人,我为什么要跟你搏命?”
李钧李钧弓步坠腰,右手掌中刀点着地面,静静听着身周呼啸的风声,口中冷笑道:“就凭你能杀得死我?”
“用不着我,你迟早都会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不会真以为顾甲是欣赏你,才让你进的安保部吧?”费白驹惊讶的语调略显夸张。
李钧嗤笑一声,“你这招离间计也不高明。”
“是真话,还是离间计,你自己心知肚明。”
两人说话的同时,匕首和长刀还在碰撞,铿锵接连不断。
“喂,别停手啊,把他们都杀了。”
费白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拧转身体躲开一刀立劈,扭头喊了一声。
原本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安南帮众人顿时惊醒,这才发现还有敌人站在自己身旁,立刻蜂拥而上。
停息不久的喊杀声再次响起。
袍哥会众人此刻呼吸还没喘匀,早已经是筋疲力竭,根本挡不住潮水般涌来的安南鬣狗。
要不是况青云拖着重伤的械体顶在最前方,这仅存的二十几名浑水袍哥恐怕顷刻间就要被全部砍倒在地。
“嘿,袍哥会的这些人不能打啊,这一会都倒下多少个了?”
费白驹的身影不再闪动,就站在李钧和袍哥会众人之间。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用这些袍哥的命,扰乱李钧的心神!
费白驹眯着眼笑道:“担心了吧?这样,你放开阮勇,我放过这些袍哥。一条命换十几条命,你不亏啊。”
“不过你得快点,不然一会死的人越多,你越亏本啊。”
透过攒动的人头,李钧能够看到利器砍在况青云义肢上擦出的火花。
他面对嘲讽始终保持淡漠的眼神,此刻终起波澜。
似有一团火光从瞳孔深处涌现。
李钧拔背挺腰,长身而立,将烂泥一样的阮虎举到身前。
“你想要保他的命?”
费白驹不置可否,“这笔生意你不亏。”
李钧沉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不知道?”
费白驹愣住,“知道什么?”
“我他妈现在最讨厌做生意!”
在费白驹骤缩的瞳孔中,李钧插刀入地,右手扯住阮勇的腰间,左臂肌肉线条根根炸起,用力一拔。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声响中,阮勇的头颅连带一根机械脊椎被硬生生从胸腔中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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