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五岁便能反抗皇后娘娘的迫害,奴婢为何就什么都不懂?”宫女怕是怕,又带着几分倔强。
“呵。”程连津缓和了几分,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讽刺,“你倒是个聪明的。”
“这里姐姐留下的锦布。”宫女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荷包,布料是寻常的麻布,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灰黑的一片,针脚也歪歪扭扭,说是荷包,却看不出形状。
说这个荷包出自孩子的手,程连津倒是信。
程连津接过荷包,拿着转了一圈,还没有他的一半手掌大,封口的地方被挑开几根线,抽出里面胡乱塞着的锦布。
锦布上的字都被磨掉了一些边,上面字并不多,写得七扭八歪,还有不少错别字,大体意思是:兰妃娘娘近期郁郁寡欢,在宫中消失了七天,那时五皇子被皇上接走,待兰妃娘娘回宫后只让母子见了一面。兰妃娘娘说时日不多了,让我们抓紧时间做自己的事,不然死后会后悔。
内容只到了这里。
“那是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皇宫,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程连津每一个字的停顿,都能杀了宫女。
“奴婢还知道,兰妃娘娘是被毒死的。”宫女怕死,她冒着生命危险告诉程连津这些,也算是兵行险招。
“谁?”程连津的眉头越皱越深,珑妃说,母妃是被皇后设计害死的,问珑妃具体经过时,她都避而不答。
“奴婢无能,还没有查出来。”宫女低头,心中有人选可是不敢说。
程连津捏着匕首的手指发白,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母妃去世前,父皇日日同母妃在一处,说宠冠六宫毫不为过。
为什么母妃走了,父皇还要处死宫中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粗使宫女都不放过。有一种可能,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
“你怕不怕死?”程连津不敢再想,转身问了一句,双手背后后面,匕首在手上打转。
“怕。”宫女立马点头。
“你走吧,如果有什么你可以找这个公公,本王也会让他照顾你,让你过得舒服些。”程连津蹲下用匕首在泥土上写了一个名字,平视宫女的眼睛,“若让本王发现你有半分异动,你只有死路一条。”
“是。”宫女磕头行礼,手掌仍然在抖。
宫女率先走了出去,程连津在宫殿里走了一圈,上了台阶,看着落了灰尘的锁,手伸了出去,停了半响又缩了回来,走下去,将地上的字毁了,不再逗留,轻轻一跃出了宫殿。
守门的公公也回来了,一个高兴,一个平淡。首先提议的公公输了几两银子,在前面走着,看到微开的门,大步走过去,一边关一边道:“风把门都吹开了。”顺便抹掉了浅浅的脚印。
赢钱的公公忙着数,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
提议的公公是程连津的人,得了程连津的命令,在这个时辰将另一个公公支走……
程连津转了几个弯,离那宫殿远了许多,脚步也慢了下来,也不再怕被人看到。
一路上遇到路过行礼的公公宫女,一个动作都舍不得给,直愣愣走着。
“五弟这是从哪里来?”程眦从另一条道上走过来,离程连津还远远的就问出了声,“五弟的府邸似乎在宫外,怎么今日来到了后宫呢?”
“大哥又为何在此?你的宫殿也不在此处。”程连津放慢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程眦摇头笑了一下,与程连津并排:“春后,母后又犯了咳嗽的小毛病,刚去看她来。”
“那我去看珑妃娘娘又有何不妥?”程连津语气不屑,实在懒得装两人关系很好样子,随便打发了他,脚步又快了起来。
程眦站住了,盯着程连津的后背,神情带着几分刺探与得意,驻足一会,大步流星走了,脸上的笑容与他浑身的气势不搭,却怎么掩盖不了他帅气的模样。
“高茂,你看那是不是楚王?”皇帝坐在轿撵上,双手自然搭放在把手上,看着远处的背影,问了一句旁边随行的大公公。
高茂眼睛盯着看了半响,收回目光,恭敬答话:“回皇上,看背影,确实像楚王爷。”
“哼。”皇帝有些不喜,却不怪罪,就你是个会说话的,不再问他,心中怎么想就是什么。
黄金色的轿撵由十六个人抬,顶上是金锻铺着的伞,座椅是沉香穆,雕刻的花纹精致媲美,靠椅与座位上都垫着软垫,奢华大气。
轿撵停在珑妃的宫殿外。
“臣妾参见皇上。”珑妃欣喜,看到皇帝就行礼,高茂伺候皇帝下了轿撵,扶起了珑妃,搂着她的肩膀走了进去,高茂带着宫女公公跟在后面。
“臣妾谢皇上恩典。”珑妃依偎在皇帝手臂里,眼睛眉头都笑了起来。
“什么恩典?”皇帝随口问着。
“皇上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臣妾用膳,便是对臣妾最大的恩典。”
“朕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一点小事你都高兴成这样?”
“皇上日理万机,又怎么知道臣妾的开心都是因为皇上呢。”珑妃似在撒娇,语气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皇帝嘴角也勾了起来,这样的珑妃确实让人喜欢。坐在主位上,珑妃亲自给他布菜。
皇帝吃了几口,装做不经意的模样问:“刚才,楚王可来了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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