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说你们偷钱了,他捏我屁股,你们说怎么给我个交代?”
这话一出,楚连城的脸色立马便黑了,黑里透着那个紫,紫里透着那个青。
周边似乎已经有多双怪异的目光向他投过来。
秦沐瑶毫不客气上前一把将那妇人的手从楚连城衣袖上拽下来。
“大婶儿,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公子,捏你屁股?你是长相赛过这应花楼的姑娘们,还是身材爆好,让男人抑制不住?您应该有自知之明啊大婶儿!碰瓷可不是您这么碰的!”
“你这丫头片子嘴还挺厉害,…”
“大婶儿,不是我嘴厉害,是大婶儿你有病吧?你是不是看我家公子长的太好看,起了非分之想了,这么当众侮辱我家公子。然后是不是还想让我家公子对你负责啊?大婶儿,你要是早二十年,兴许还有机会。所以啊,我奉劝你,大婶儿,人要脸树要皮,请你善良点儿!”
这么一番话,周边人都对那妇人指指点点的,那妇人被气的胸一鼓一鼓,抬手就要向秦沐瑶的脸上招呼过去。
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前辈,不要倚老卖老,请你尊重人!”
那妇人左右看了看,突然就坐到了地上,开始撒泼嘶喊打赖。
其言语,卖残,卖冤,求同情。
秦沐瑶拉过楚连城的衣袖,“我们走吧!”
然后,连看都未再看一眼那撒泼的妇人,转身又朝人缝里挤去。
周边的人见没戏看了,便又都向台处看去,都耽误他们看应花楼的姑娘们才艺表演了。
却又在这时,那撒泼打赖的妇人突然跳了起来。
“啊…老鼠啊……”
周边人一听老鼠,都回头望去。果,果然,好几只老鼠爬到了那妇人的头上,肩上,后背……
刹那,那些老鼠又向旁边跳去,跳到了旁人的身上。顿时,一群人一阵骚乱,都是人人喊打的声音。
而且,其范围还在扩大。
好好的一场花魁大赛,被几只老鼠给搅了,台下乱哄成一片。
此乱哄非彼闹哄,都是抓鼠,打鼠,推搡……
台前台后的姑娘们都惊了个讶,台下乱成这样,她们的才艺还能继续愉快的表演下去么?
这乱哄中,当然也包括秦沐瑶和楚连城两人。
两人被挤在人群中,本是秦沐瑶拉着楚连城,现在变成了楚连城拉着秦沐瑶。
却终是,秦沐瑶拨开了他的手。待楚连城发现自己手中已经空了之时,已看不到人影。
“瑶瑶……”
“瑶瑶……”
楚连城四处寻望,忍受着他人推搡。
却突听一阵马啸之声,他寻声望去,那一团墨影已经骑在马背上,逞风而去。
秦沐瑶一路驾着马,飞奔于街道上,撞散了行人,又差点撞到了一辆突然出现的马车。得幸骑术尚可,才完美躲过。
她突然之间犹豫了。
犹豫,究竟应不应该打开这扇门。
猛的张开眼睛。
双目之中似有火花燃放。
手上用力。
“嘎嘎吱吱……”
极为沉闷的响声。
两扇门板,缓缓露出一条缝隙。
那条缝隙,渐渐变得宽大。
露出,尘封在里面的另一个世界。
终于,那缝隙宽大到足可以容纳一人通过。
放手,沉闷的响声不再。
抬步,进入。
是一条不长也不短的甬道。
两侧,是用青石砌成的壁。
脚下,每踏一步,都飞起细尘,落在她的靴上。
身后墨色披风,随步带起轻风,掀起更多的细尘。
一步一步,走向甬道的尽头。
脚步停下。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枯槁杂草犹在,甚至有的长出一人多高。
继续抬步,向前。
一步一步,踏着枯草,任枯梗,划过她的衣。
再次站定脚步。
仰头。
身姿一跃,飞身而上。
脚落地,一手摒扶。
抬头,缓缓起身。
目光,锁定在一个高高的巨石柱上。
抬步,走近。
石柱斑驳,四人之臂,未必能将其圈起。
抬手,却在指尖即将触及到石柱之时,顿住。
耳边,似乎响起台下万民之声。
嘈杂,动乱。
“妖女!”
“妖女!”
“除掉妖女!除掉妖女!”
“烧死她,烧死她!”
“除掉妖女!烧死妖女!”
石柱上,碗口粗的锁链之下,绝美容颜的女子,白衣胜雪,斑斑红迹,宛如在雪中盛开的血梅,妖异而惊心。
蒙上一层霜雾的美眸,看向她,唤一声,“歌儿……”
脚步向后一退。
“不……”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个梦,梦里的场景,和她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刹那间,天地变色,风云暗涌,阴郁弥漫。
斑驳陈朽之地退去腐皮,台下,万民涌动。
一把深寒银剑,擦过她的脸庞。
“不……”
“嗤”,剑入白衣,殷红渗出,在白衣之上,开出妖异血梅。
“爯胤,我甘愿受你一十八剑之刑。我死,认了!求你,一定要善待歌儿,善待她!……”
是心在抽痛,仿佛那一剑是刺在她的心上。
泪滑湿面,模糊视线。
下一刻,眼前所有的画面,都突然变作细碎粉尘,随风飘散。
天地,再次变色。
恢复,朗日晴空,斑驳陈朽。
电光火石间,碎散程乱的画面,像是一股脑植入她的脑中,欲裂般痛。
“我是谁?”
“我是谁?”
“歌儿…”
“歌儿又是谁?”
“我又是谁?”
“我究竟是谁?……”
一双纤手,一块极漂亮的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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