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飘落的雪花洒落在她的身上,任凭寒风呼啸,吹着她的颊,灌进她的衣……
秦沐瑶如失了魂魄般,拖着躯壳,一步,一步,回到了锦绣阁中。
此时,映玥早已经为那胖嘟嘟圆鼓鼓的三个雪人插上了胡萝卜鼻子。
猛一看见王妃回来,立马打着伞迎上。
却只见她,浑身落了一层白霜,就连头发几乎全都落白了,远处看去,宛如生了满头银霜之发。
一声,“王妃……”
“扑通”,秦沐瑶瘫倒在了雪地之上。
映玥惊扶,连伞都丢了,“王妃,王妃……”
是夜。
秦沐瑶幽幽张开了双目。
“王妃,你醒了?”映玥手脚利索扶起她的上身,并拿了软靠垫上。
又端过一碗浓浓的药汁递来,“王妃,你今日受了风寒,大夫有来过,把这药喝了吧!”
秦沐瑶却是连看那药汁都未看,更别说张口去喝了。
抬目看向映玥,“就…只有大夫来过么?”
眸底似乎掩藏着某些祈盼。
“还有…王爷他也来了……王爷让奴婢好好照顾王妃……”
秦沐瑶垂下眸,看向那碗浓浓的药汁。
好苦!
只是闻着味道,就是如此苦……
“王妃,快喝了吧!”映玥提醒一句。
秦沐瑶终于双手接捧过,拿了木勺,轻轻搅动了一下。
一滴清亮的液体,滑过脸颊,滴在了浓浓的药汁中,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对她。
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她瞒着他,翻了隔壁的院墙么?
他说给她机会,让她选择离开?
全世界,她就只剩下了他,让她离开,又往哪儿去?
仰头,“咕咚咕咚”将碗中浓浓的腥苦腥苦的药汁,一口气喝完。
这药,真的是好苦好苦!
苦到她的舌,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
映玥接过她手上的空碗,“王妃,奴婢再去准备些清淡的膳食来!”
“不用了!我不饿!”
“可是王妃……您今日除了朝食以外,几乎一整日都没怎么进食,又受了风寒,身子会顶不住的!”
“本王妃说不饿,便是不饿!”
“……那奴婢只为王妃弄些清淡的小粥来,王妃多少吃一点!”映玥仍然坚持着。
秦沐瑶未再言。
映玥退下。
满屋空寂。
秦沐瑶撩起锦被下了榻。
这是第二个晚上,他不在她的房中。
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小雪球不知从哪跳了出来,在她脚下摇着尾巴,转来转去。
似乎是知道她生病,便也很乖巧的不吵也不闹。
她拿了那件绒毛大氅,披在了自己身上。
来到房门口,将门打开,瞬间便有“呼呼”的凛冽寒风席卷而进,夹杂着细小的雪花儿,飞打到她的脸上。让她本就不适的身子,一个哆嗦。
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又扣上了颈后的大风帽。
抬步,而出。
冷言,“带病之身,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出来乱晃什么?”
秦沐瑶红了眼睛,“我想见你!”
自觉气氛异同,陌篱默默退下。
程连津缓步向前,“你想见本王,如你所愿,现在你见到了!”
秦沐瑶苦笑一下,眸中荡漾着水光,“程连津,你知道你今日对我说的话,究竟有多伤人么?”
“我与你成亲,予你许下生死相随的诺言,我将我所有的都给了你,我将我的一生托付予你。你却突然对我说,让我离开?”
“你要让我走,你要让我离开?你知不知道,全世界,我就只剩下了你!”
“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我的丈夫!”
“……如果这些都是因为出自你对我的猜忌,……好!你如此猜忌予我,那我又该如何能跟你过完余生?”
脚步后退,
“那我只好……选择离开!”
“这个世界,……没有我的位置!我倒是可以选择再跳一次云崖渊谷!生死……我认了!”
猛然转身,掩面而泣。
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带进一个胸怀之中,低哑沉魅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若敢离开本王一步试试!”
她在他胸怀之中推他,“是你让我离开,是你猜忌我!”
他紧紧锢着她,“本王的错,本王一时被忌妒冲昏了头脑!本王不准你离开,永远也不准!就连想都别想!”
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在颤抖,她的额头在发烧。
她是他的妻,他却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那场沙场之战,她不顾一切冲过来,为他挡了那一箭。
那时候,她便已是全身心选择了他!
他却,又在忌妒什么?
回到屋中,他将怀中的她放在了他的榻上,她浑身烫的如一个火炉。
那一夜,他彻夜守候着她。
一连几日,她都没有再回到锦绣阁,而是在他的驰钥轩。
其实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两人在一起。
大雪连着下了五日五夜,这五日五夜中,还是会有悠扬的琴声传来,配上这漫天飘雪,简直美妙极了!
而身在驰钥轩的秦沐瑶,自然也是清晰而闻。
她对他说,这抚琴之声,是一个宛若谪仙,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弹奏的。不过,却是可惜了那样一个人,天生眼盲,世界永无光明……
他却对她说……
有些人,眼盲心明,而有些人,则是眼明心盲!眼盲之人,未必就无光明!而眼明之人,未必就有光明!光明与黑暗,只在人心!
咳,你以为他是说的上面那些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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