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氏是永安侯之后, 要彻查邵家, 总不好绕过年家……”大理寺卿问过情况后, 来跟太子回禀, 毕竟周家上下都非常宠爱周氏, 距离上次周家为救周氏人仰马翻的事情才过去不久, 所以还是来问问太子的意思, 顺便上个眼药,上次周氏的事情可是很让太子心烦。
“年家怎么了?连个世家都算不上。”太子可不记得这些不重要的人物,不耐烦的道, “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要快!”
大理寺卿心满意足的下去了,周家上次抢他功劳的事情他可还记得呢, 这次周家不出一回血, 就别想让他放过年家!
太子心情急切,第二天就从皇上那里讨了旨意, 皇上和太子都下了定论, 彻查什么的, 自然是不需要的。当下大理寺卿就带着人马马不停蹄的往龙江城而去。
此时的英王也已经收到了洪瑞林的信件, 与众人想象的相反, 知道了太子打算的英王不仅没生气, 还开心的哈哈大笑。
“果然如先生所料,太子对商户们动手了!”英王兴奋的对常如峰道。
常如峰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阴沉模样,仿佛提前料到这样的事情并不能让他觉得什么成就感, 反而冷静的分析道, “比我们预想的时间要快,太子这仿佛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英王道,“可有什么不妥?”
“听说户部在准备给北虎营发粮饷,而这个时候太子急切的想朝着商户下手。”常如峰道,“想对您釜底抽薪是一方面,国库见底恐怕也是另外一个方面。”
英王想了想,冷笑道,“先生说的极是,这么些年只出不进,这半年来,他为了拉拢下面那帮人可是慷慨的很,不空才怪。”
“嗯,不过王爷还是要小心,”常如峰道,“为了夺回北虎营的控制权,又自觉有了后路,这次的军饷怕会发的很丰厚。”尤其是太子那种对银子没有非常明确概念的人,又急于打击英王。
“丰厚又能如何?”英王不以为然道,“反正也后后续无力……”
可提上去的奖励若再降下来,还是会给英王造成一定的影响。
自古人心就是这样,军人也一样,没有军饷,他们自然要抱怨;给了军饷他们会开心;给了丰厚的军饷他们会忠心;军饷短时间内快速提升的话,他开心的同时也会生出膨胀的错觉,我值这么多;如果这个时候,军饷下降,他们就会生出不满,尤其是有一方撤出后,他们会觉得原来我是你们博弈的工具,而你赢了以后就迫不及待的过河拆桥了……
太子是会后续无力,但英王没有硬实力和威望之前,想要稳稳握住这支刚刚到手的军队,就要按照太子给的标准来发军饷,会造成很大的浪费,甚至滋生贪婪。
常如峰没有跟英王说这些,为什么要说呢?他又不想效忠谁,只是在玩游戏而已,既然要玩游戏,势均力敌才会显得有意思啊。
“说起来,算算时间,那些商户们快要到了吧。”英王怜悯的道,“啧啧啧……估计要被太子吓坏了。”
在皇上本能的防备下,太子并不懂真正的帝王之术,连最基本的制衡和利益联盟都运用的不熟练。他已经习惯了皇上给予他一切,只要有皇上在,他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想要的东西就能得到,长此以往,他潜意识中形成了一个观念:他是太子,所以除了皇上之外,说什么都是管用的。
其他不管用的部分,就是皇上不同意了,比如和英王的各种争斗,只要皇上赞同他,英王抢不走他的任何东西;但皇上赞同英王的时候,他也同样奈何不了英王,也就是这半年来,皇上精力不济,才让英王这个伪君子耍手段占了上风。
因此,被“保护”在皇上羽翼下,一直依靠皇上的太子并没有深刻的体会过人心的复杂。不知道,即使再卑微的人,也有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是连人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胁迫固然有效,但风险同样巨大,稍有机会,兔子也会反击,何况商人们只是受制于身份而已。
“到时候王爷您出面保下他们,他们会对您更加感激涕零,”常如峰道,“而且他们得罪了太子,如果日后不想被清算,就只能倾尽所有帮您夺位。”
如果被太子胁迫,现在就可能倾家荡产,太子那人对于商人们可不会客气,非常可能采用杀鸡取卵的方式,因此,那些商人们很有可能被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英王不同,英王一开始就是采用互惠互利的方式跟他们交易的,如今又救他们于水火。
同样是倾家荡产,太子会让他们带着罪名死去,而英王不仅会给他们活路,后面还可能有更大的好处。
“所以,他们别无选择。”英王和常如峰异口同声的道。
“哈哈哈哈!”英王畅快的大笑,“先生算计人心的本事,天下无双。”
英王非常庆幸自己当初为了换取名声和降低皇上的戒备捡回了常如峰,不然,简直太可怕了……
“臣记得,这次太子也邀请了邵三爷吧?”常如峰忽然道,“但下面回报上来的名单中,好像没有他。如果来了,不可能不找提前邵先生撑腰。”邵先生是指邵始辉。毕竟他跟商会的那些人其实是有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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