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放开琼姐儿, 上前将谢氏和旭哥儿一同抱在怀里, 旭哥儿不过八个月大, 离开母亲近两个月, 早就已经将人忘了, 但或许是母子连心, 他疑惑的看了年若一会儿, 身子还被谢氏抱在怀里呢,小脑袋就已经依赖的靠在了年若的肩膀上。
年若心都要化了,从谢氏手里接过孩子, 狠狠的亲了一口笑道,“旭哥儿,有没有想娘亲啊?”
旭哥儿好奇的盯了她一会儿, 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露出牙床上米粒般的两颗小牙,咿咿呀呀的对着她不知道在说什么。
年若忍不住又亲了他两口, 惹得他咯咯笑个不停, 伸出两只小肉胳膊抱住了年若的脖子。
年若抱紧孩子, 看向谢氏, 开口时不由哽咽, “娘。”
谢氏也已经红了眼眶, 拽着年若的袖子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吓死我了……”
直到离开之前, 谢氏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年正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年若是不忍心,谢氏从出生起就懵懵懂懂的活着,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担命运加在她身上的诸多不公。
最后在邵元松的建议之下,年若亲手写了封信给她,让她到时候情绪能有一点缓冲的时间。
谢氏对于自己的身世,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什么前朝,什么永安侯,她统统都不懂,只知道因为她的原因,女儿和邵家恐怕都要受到牵连,治抄家灭族的大罪。
“是我连累了你们……”谢氏十分不安,“姑爷他不会怪你吧?”
“娘,您说什么呢?”年若道,“他要是怪我,怎么会费尽心思带我们来这边?况且您的身世不过是个由头罢了,朝廷迟早要对邵家动手的,不是您,也会是其他理由。”
“那你爹呢?年家没事吧?”谢氏又问。
“没事,家里有大哥,他会安排好一切的。”年若说道,“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谢氏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年若。
年若接过来扫过一眼,有些吃惊,“放妾书?”
谢氏表情有些失落,“你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包袱里的,我也是到了这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是不是我离开了,年家就没事了?”
“怎么会?”年若不知道谢氏对父亲是什么样的感情,反正从她记事起,谢氏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听话,便是私下里也没有表现出过对年正宏的喜爱或者期待。
不过年正宏这封放妾书的含义,她却是明白的,“爹爹应当是觉得将来我们去了北黎,您一代忠臣之后做妾氏不好听,所以才写的这个。”自由身总比做妾氏强,至于以后会如何,他们现在也没办法预测。
谢氏的表情瞬间明媚起来,“原来是这样,没给他们添麻烦就好。”
她的世界太简单了,除了听话就是不给人添麻烦,从来不奢求她没有的东西,或者这就是年老太君的目的,因为不奢求,所以不会觉得痛苦。
两人说话间,琼姐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抱着年若的腿喊着要爹爹。
年若只好带着两人去了里间,琼姐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口中叫道,“爹爹,起来,举高高!”说着就要冲过去。
年若急忙拦住她,“爹爹病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休息,好不好,等过一段日子爹爹好了,再让他带你玩。”
“生病了?要吃药药?”琼姐儿担心的皱起眉头,朝着床边望过去,“那爹爹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要听大夫的。”年若哄着她和谢氏等人一起出来,毕竟邵元松需要静养。
孩子们的出现大大减少了年若的焦虑,近两个月没见,她实在想念的紧,怎么抱都抱不够。
不过他们刚到,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好在前面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后院里人还不多,焦尾和绿绮对着邵宅的规矩照猫画虎,勉强也算井井有条。
转眼到了第二天,邵元松要拔剩下的箭头,年若也穿着一身类似手术服的衣服跟着崔大夫进了内室。
经过几天的观察,年若发现崔大夫的医术中有很多现代医术的影子,比如环境尽量消毒,她身上穿的类似手术服的外罩衫,拔箭头的东西也不是这个时代大夫用的小道,而是类似十几把大小型号形状各不相同一套类似手术刀的东西,最凶险的那天,好像还给做了缝合。
年若有心想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但崔大夫凶巴巴的不太好说话,只好先歇了心思。
本来年若是不需要进来的,毕竟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然而邵元松连着几天的折腾,身体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崔大夫觉得年若这个最厉害的强心剂还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于是就安排她在旁边守着,若是邵元松不行就,就编个凄惨的故事给他拽回来。
不过也许是之前的强心剂打够了,邵元松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并没有用到年若编故事的本事,只握着他的手看着所有的箭头都取出来。不过到了这里还不能放松警惕,毕竟术后感染也很要命。
果然,两个时辰后,邵元松又开始发烧,有几处伤口红肿的厉害,崔大夫呢年若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差不多三天后情况才稳定下来。
崔大夫出去吃饭,年若连着几天没正经合眼,有些撑不住,不小心靠在床边眯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手中有动静,猛的一下清醒过来,抬头就看到邵元松已经睁开眼睛,望着她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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