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时分, 东头菜市场又是一番喧哗热闹, 这里每日都有犯人处斩, 倒有许多不怕这个的百姓前来围观, 那砍头的广场前, 总是围了不少人的。
而且这东头, 不仅有砍头这一项热闹看得, 在这里还有凤元国立国时建下的鸣冤鼓,若有百姓蒙受不平之冤,可敲响这鸣冤鼓, 直达天听,将自身冤情呈禀于陛下,由陛下定夺。
“行刑!”随着东头菜市场广场上端坐的行刑官一声令下, 将令牌重重丢到地上后, 原本站在被捆缚双手穿着囚服的犯人旁边的侩子手便吐了一口唾沫,双手用力举起了侧刀。
侧刀雪亮锋利的刀锋在正午阳光之下显出刺目的光芒来, 下一刻, 侩子手臂膀的肌肉鼓胀起伏, 他重重挥下手中的侧刀, 雪亮刀锋顿时朝着犯人脖颈重重看向。
嗤的一声, 鲜血从脖颈处喷洒出来, 溅满了行刑的高台,而犯人眼睛还睁着的头颅扑通的掉到了高台上,在翻滚了数下后, 终于无力的停下, 只在高台上留下一道血痕。
今日要被斩首的犯人已经行刑完毕,热闹也看完了,许多在东市盘亘的百姓们正打算纷纷散开回家时,突然看到一个修长高瘦的身影朝着鸣冤鼓走了过去。
“诶,有人要去敲鸣冤鼓?”不知哪个眼尖的百姓最先看到那朝着鸣冤鼓走去的身影,不由惊呼了一声,带着些许惊讶。
“哪里哪里?”不少百姓都被引去了注意力,不由朝着鸣冤鼓所在的地方挤了过去,对于有人要去敲鸣冤鼓的事情非常感兴趣,都跑去凑热闹了。
鸣冤鼓自凤元国立国时就已经建造出来了,但是这么多年来它真正被敲响的次数却并不多。
一来,凤元国除了边关与邻国凰御国的战争,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算得上政务清平,而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二来,历代女帝虽不是开拓进取的英明之主,但绝非昏庸之辈,凤元国内少有冤屈之事。
鸣冤鼓虽然就矗立在皇都东城这谁都可以接触、哪个平民老百姓都能敲响的地方,但是几百年来真正被敲响的次数并不多。毕竟敲响鸣冤鼓,不是没有代价的。
一旦鸣冤鼓敲响,冤情上达天听,那么敲鼓的人就要承受三刀六洞、过火海、踏刀山的刑法,这是敲响鸣冤鼓的代价,若非真正身负冤屈,一般人是不可能承受这种痛苦去敲响鸣冤鼓的。
也正是因此,百年来鸣冤鼓被敲响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是让整个凤元国动荡的大事,每一场冤情背后隐藏的黑手往往深不可测,每次都让整个凤元国动荡。
“陛下,不好了!”当正午之时来临,想着玄渊昨夜离去之前的话,心中不祥之感越发浓重的女帝突然听到了女官们的禀告,心当下重重一跳。
女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平缓无波的坐于上首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详细道来,不必惊慌。”
受女帝的冷静沉稳所影响,原本还十分惊慌失措的女官款步走到女帝面前拜道:“陛下,卿芜将军现身于东城鸣冤鼓,如今他已经敲响了鸣冤鼓。”
眼中掠过一抹惊骇,女帝眼中瞳孔一缩:“你说他在鸣冤鼓?他可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女帝的话还不曾问完,就听到一个清朗悦耳、淡漠平静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皇宫、整个皇都:“今日我卿芜敲响鸣冤鼓,只为心中冤屈和不甘,要为自己讨个公道,问一问陛下,卿芜到底是何处有违国法,要陛下赐下毒酒。”
男子清朗磁性的低沉嗓音响彻整个皇都,不见其人、已闻其身,好像说话的人无处不在一般。而这等异象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让人吃惊的,还是他说的话。
“卿芜将军?他是这次大败凰御国的大功臣啊,虽然是男子这一点很是出人意外,但是他的事迹和功劳很值得人尊敬啊!”
“听说前些日子卿芜将军就失踪了,如今看来……怕是被陛下关押了吧?陛下竟然要赐毒酒给卿芜将军吗?这、这等残害忠良之事……”
“男子从军本来就有违国法,陛下如此也不能说做错了啊!而且既然陛下赐了毒酒,卿芜将军怎么能来敲响鸣冤鼓?”
当玄渊的声音整个皇城的百姓都能听到时,之前有关于卿芜的舆论到此时完全爆发开来,对卿芜的事情有所了解的百姓们不由纷纷讨论了起来。
她们或是同情卿芜,觉得陛下所为太过,又或是鄙薄身为男子却加入军队的卿芜,对陛下的处置拍手叫好,总之不管众人各持什么样的想法,都不由纷纷发言。
“卿芜的声音竟然能让全城的百姓所闻,这到底是何等武功?”女帝脸色阴沉,陡然站了起来,“摆驾,朕这就前去鸣冤鼓,不能让卿芜继续说下去。”
可惜的是,不管女帝心中如何恼怒,如何想要阻拦,但就算她派遣禁卫军和暗卫前去抓捕身在鸣冤鼓的玄渊,又有谁是他的对手呢?
所以当女帝气急败坏的赶往鸣冤鼓的时候,玄渊已经声音清冷、语气淡漠,条理清楚、言辞锋利的将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款款叙述出来。
玄渊并没有添加太多的个人观感,完全是直白的将事实道出,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众人感叹唏嘘。原本对男子从军、上阵杀敌还抱有成见的百姓在听说边关每当战忙时男子都会上战场时,也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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