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后,放眼望去,这是一大片的荒漠,到处都是黄沙,凛冽的风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置身于这样的地方,总有一种渺小感,天下何其之大。累累白骨在这里随处可见,想昔年,那些如同过江之鲫一般带着自己的梦走进这大荒地陵的人,如今早已经化作了一抔尘土。
大荒地陵不知道存在了多久,自叶飞踏上修道之路开始,查阅各种典籍的时候总能看到它的身影,这是一个修道之人都知道的地方,同时这也是一个极具危险的地方,千百年来,进入这里的人生还的极少,即使偶尔有厉害角色能从这里走出来,每每旁人问起,那人也是不愿意再回忆起这一段惨痛的经历。
久而久之,这里渐渐的没有人来,大荒地陵一直是修道之人闭口不谈的东西。如今叶飞站在这里才发现传言并不虚假,这里到处透露出一股子苍凉,漫无边际的黄沙,凛冽的风,累累的白骨,天空中盘桓着秃鹰,枯败的树木,到处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但任凭你黄沙漫天,白骨累累又能如何?为了取炎阳荒兽的内核,就算是龙潭虎穴,鬼城酆都,我也要闯上一闯!
撕扯下一块长长的衣襟,背着手顺过去裹住小白的身子,反手扣在腰间,用力一系,便把他自己和小白绑到了一块,不可预知的危险已经不远了,在这紧要关头,小白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池的。
大荒地陵,叶飞来也!
走在软答答的沙地中,沙子已经漫至叶飞的双脚,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留下一行行的脚印,随即一股凌厉的大风刮过,瞬间脚印也消失了。
要知道在这样开阔的地方行走,而且仅仅靠着神识来辨别方向是很麻烦的,叶飞的手中并没有大荒地陵的地图,这就表示着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来走,何况这里禁制很多,能安然走过这些禁制也就算不错,神识一扫便被挡了回来,这就好比是在大海中寻宝一样,漫无目的同时又充满艰辛。
叶飞咂了咂嘴,嘴唇已经干裂开来,脸上都是细细腻腻的沙子,随手拉开芥子囊,取出一瓶粗劣的酒,猛的灌了几口,辛辣的酒顺着喉咙直达胃中,随即小腹一阵子灼热,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
他并不喜欢名酒,就好比名酒是一个羞答答的姑娘,虽然名贵,但也失去了那么点趣味,烈酒则更像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侠客,没有出身显贵,也没有附庸风雅的才情,有的只是手中的刀子,直白而强烈。
酒一入腹,人的胆子也就大了几分,叶飞此时的脑海之中一片清明,看来朝着这个方向走应该是正确的,他的神识触碰到了那一道道的禁制,这个方向是禁制最多的地方,其中还有几道厉害的阵法。
小白还在沉睡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带着梦呓,温热的气息打在叶飞的后脖颈上,酥酥痒痒的。
叶飞纵身一跳,从沙子中跳了出来,轻踮着脚尖,脚尖刚刚跃起,随即下落,再踏在沙子上又是纵身一跃,随即跃出些距离,又踏在沙子上。
这无疑是很省力气的办法,叶飞的身法本来就不错,在不浪费自身气机的时候,这种“梯云纵”似的身法是最省力气的。
一路前行,知道叶飞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的时候,他这才感觉到,原来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又踏上了回去的方向,而叶飞却是一直向前走的!
叶飞心里暗骂了一声,在这种荒漠之中是不能够大喊大叫的,没准哪一声喊声就会招来沙瀑,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一劫。
在进入这片大漠之时,也在不经意之间留下了种种的痕迹,但这里风起云涌,空中飞舞着的细小沙粒和凛冽的寒风早就将这点痕迹全都刮散了,照这样走下去,也许叶飞会精疲力尽的死在这里,更别说正式的进入到大荒地陵了,这不过是大荒地陵外围罢了,那傲然伫立的山丘看着十分相近,但实际上叶飞才发现当你走在赶往这山丘的路上,你就会明白,说是十万八千里并不为过。
心下不禁懊恼起来,细细想着哪里不对劲,就这样站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苦思冥想。一个个片段在叶飞的脑海中浮现,最后定格,那是一片白骨,经过长年岁月的风化,这白骨早已经残缺不全,唯有那空洞的眼窝让叶飞触目惊心,就好像是一道魔咒,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叶飞念了一遍清心咒,脑海中的一片混沌再次明朗起来,一定要找到那片白骨,其中一定有蹊跷!
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强行回忆着刚才路上的一切情形,怪叫的秃鹰,两三点枯木,如同坟茔一般的小沙丘,沙丘的正前方十几步便是那白骨,按照着这样的线索,顺利的找到了那一堆白骨。
白骨被黄沙掩埋,叶飞清晰的记得,上次走过这里时那黄沙就是埋在这样的位置,然而叶飞至少继续走了有四五个时辰,这里黄沙漫天,按道理来说这堆白骨早就应该被黄沙彻底的掩埋才对,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骷髅头空洞的眼窝此刻才现出不一样的光彩,那是一片死寂之中带来的诡异色彩。叶飞拔出手中长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一堆白骨,霎时间那白骨也如同得到感应一般,迅速的破土而出,残缺的骨架并不完整,但血淋淋的指骨仍然在滴落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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