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尔被提醒之后, 只好压下唇边的笑意,小心翼翼地被搀扶着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锣鼓喧天,顾绮尔耳边轰隆隆的,连人声都听不清了, 身边的嬷嬷似乎说了几句讨巧话。而后,她便送上了花轿。
轿子的四角分别挂上了两对龙凤铃,寓意新婚和谐美好。轿子里面的软垫上面绣的都是鸳鸯,花轿的三面更是贴上了喜字, 到处都是婚礼的喜庆。顾绮尔坐在轿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轿子抬起来之后, 在晃悠中, 她又睡着了。
等轿子停下来了,她还没醒。直到花轿被人轻轻踢了一脚,她方突然惊醒过来。
顾绮尔用力眨了下眼睛, 坐直了身体,没过多久, 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轿帘被撩开了, 一阵风从外面刮了进来。与此同时,顾绮尔听到了喜娘的贺词。
一串又一串, 直往她耳朵里钻。
她垂下眼, 小心翼翼地攀附在喜娘的背上。到进门之前,她的脚不能落地。没行几步路, 顾绮尔感觉到喜娘把她往上颠了颠, 以为对方是快背不住她一般, 她连忙搂紧了对方的脖子,怕自己掉下来丢了脸面,现在看着她的人实在多。
她抱紧喜娘的脖子时,顾绮尔却觉得对方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了下去。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在顾绮尔心里停留太久。
她被背进了睿王府邸正门之后就被放了下来。
顾绮尔手里被塞了一条红绸,她微微转了眸,看到红绸的中间绑着一根绣球,而红绸的另一段是由另外一个人拿着的。她收回了视线,按照礼制一步步走进了礼堂。
皇帝和琴贵妃今日亲临了睿王府。
顾绮尔对着皇帝行礼的时候,忍不住乱想了下,如果燕承业知道她是他的母后,此时会是什么脸色呢?只可惜她头上盖了红盖头,谁的脸她都看不了。
夫妻对拜之前,顾绮尔犹豫了下。
燕子澜抬眸看了下面前的新娘子,他默不作声拉了下红绸,便先弯下腰去。顾绮尔轻轻吐了一口气,只好也低下头去。
如此便是礼成了。
顾绮尔听说这场婚礼有梁国使臣来观礼,但不是傅情。
拜完堂之后,顾绮尔被送进了新房。进了新房她便轻松了许多。她被喜娘扶着在床边坐下,过了一会,房间似乎安静了许多,顾绮尔伸手偷偷撩开了头上的红盖头,却发现初双和迎双她们都不在房里,现在新房里除了她就只剩下了一个喜娘。
顾绮尔想着燕子澜估计要很晚才进来,她现在丝毫没有新妇的害羞,便一把拿下了红盖头,随手丢在了床上。
她丢下红盖头的时候,喜娘刚从桌前转过身来,她看见顾绮尔动作,愣了一下。顾绮尔看着喜娘的脸,莫名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可是她在此之前的确没见过对方。
“你?”顾绮尔犹豫出声,就听到了喜娘开口了。
“王妃怎么自己把盖头取下了?”
顾绮尔张了张唇,想说的话被打断,便改了口,“我嫌闷得慌,待会王爷进来再戴上也不迟。”她转头看下外面,此时已经入了夜,隐隐能听到前院传来的丝竹喧闹声,想必燕子澜应该要好一阵子才会回来。
他虽然不怎么参加宴会,但今夜是他婚宴,他这个主人公总是躲不开的。
喜娘走到她身旁,定定看了她一会。顾绮尔觉得对方眼神实在有些奇怪,却又看到喜娘将床上的红盖头拿了起来,重新盖在了她的头上。
顾绮尔不悦地动了下头,伸手准备再将红盖头扯下来,却听到了外间传来了声响。
她听到了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燕子澜已经回来了。顾绮尔不由一愣,她没想到燕子澜会回来得那么早,便不再扯下红盖头,而是端正地坐好了。
进来的人果然是燕子澜。
他在喜娘的提醒下用绑了大红绣球的秤杆掀开了顾绮尔的红盖头。顾绮尔视线一开阔,就忍不住抬起了头。她一抬头,就对上了燕子澜的目光。他的目光未有半分波澜,更别提惊艳之说,这倒让顾绮尔更加放心。她想着自己比燕子澜有经验一些,便率先笑了一下。
哪知道她刚笑,燕子澜就扭开脸,似乎不太想看到她这张脸。
喜娘笑吟吟在旁说:“王爷,王妃,该喝合卺酒了。”
顾绮尔唔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她先走到了桌边,然后扭头看了走在后面的燕子澜一眼。新房里的众人看着这一对新人怪异的表现,不敢说什么。
新娘子脸上没有半分羞赧,而新郎更是面无表情,但也没见他们两人有什么不愿意,众人忍不住在心里想,这怕是世上最奇怪的一对新人了。
睿王府的丫鬟偷瞄着新王妃,暗自思忖这王妃是不是个好相处,虽有艳羡对方嫁给自己的主子,但仔细想想,她们的主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而伺候顾绮尔的初双则是暗暗不满,她觉得自家主子美若天仙,这个睿王不仅不流露惊艳之情,反而冷着一张脸,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燕子澜走到了桌边,他扫了一眼桌子的合卺酒,便伸手将雄杯端了起来,顾绮尔见状准备把另外一杯雌杯端起来。新婚当夜饮用的合卺酒都是用雌雄双杯装的。结果她这边刚端起来,就听到旁边的一声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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