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月移西楼,晚上来的地方,名字里便暗示了,风月场所。然而,这西楼创建三年,至今,已成了帝都最大的风月地。里面的姑娘,你要卖艺的,有艺精、艺平、艺拙,任选;你要卖身的……也有。
能在帝都发展壮大,背后的势力小不了,只是至今,却仍旧没有人知道西楼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只知这里管事的,名叫花月如,人称如姐。
花月如年过三旬,却有许多十多岁小姑娘也比不上的姿色,来这里,慕她名的也不在少数。瓜子脸,杏眼,柳眉,正是时下流行的审美。
此时,花月如一身花色锦衣,走在长廊上,边走边问身边的婢女,“沉醉来了没有?”
婢女名叫花想想,此时,摇头,“岚大哥还没有回来,想来是还没有。”
花月如闻言,柳眉一横,低咒,“沉大同那混账东西,别又是出了什么事!”
花想想皱了皱眉,问,“如姐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沉醉过来?今晚没有客人预约要她出场啊。”
花想想话音刚落,两人前面的房间里,立刻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啪!”
随即,里面琴音戛然而止。
同时,一声男子的怒喝,“西楼就是让你这样的货色来敷衍爷的!”
花月如站在门外,正好听得清楚,此时,唇角一勾,看向花想想,“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急着找她了吧?”
花月如说完,摇摇头,到那房门外叩了叩门,“几位爷,可有服侍不周的?奴家花月如。”
“进来!”声音里含着怒,想来就是方才摔杯子的那位爷了。
花月如眉眼含笑,风情万种地推门进去。
此时,西楼最大的雅间“风月无边”里,正坐了三名男子,皆是锦衣华服。
上座处的男子,杏黄锦衣,剑眉星目,也是个美男子了,只可惜,此时负手站在座旁,脸上怒气勃然。
左方,男子一身紫衣,此时仿佛完全感觉不到杏黄男子的怒气,正拿着酒杯轻啜,一双桃花眼,生得极为妖媚。
右方,男子一身白衣,虽然坐在轮椅之上,却丝毫不减他那身谪仙之姿,倾城色。脸色清淡,此时虽不如紫衣男子那般妖里妖气,却也仍然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现在气氛的紧绷。
三人对面,弹琴的姑娘在低低啜泣。
花月如轻轻扫了一眼,对那弹琴的女子淡道,“你先下去。”
弹琴女子闻言,立刻捂着嘴跑开。
花月如笑着走向三名男子,“几位爷,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月如在这里自罚三杯,算是向各位赔罪了。”
花月如说着,亲自倒了酒。
谁知,那杏黄男子冷笑一声,劈手打断,“谁要你喝酒了?你,去给爷弹一曲。”
花月如笑意不动,“如果云姑娘的琴艺也不能够让爷满意,那月如这样的,就更是要让爷生气了。月如可有自知之明,不敢给爷找不痛快。”
杏黄男子冷哼一声。
此时,一直在喝酒的紫衣男子忽然笑道,“二哥,四弟没来,没人为你弹曲儿,你就找这些人生气,有意思吗?”
“萧尧,你就是要和我作对是不是?”杏黄男子怒骂,然而,对那紫衣男子说话,眼睛里的怒却已经少了许多,“是萧未自己不来,还是你根本没有通知他?”
那被杏黄男子叫“萧尧”的,正是三皇子,虞王萧尧。
此时,他一笑,眉眼间,风情万种,“我通知不通知,他都不会来,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费事,去通知他?”
“臭小子!”
而这位杏黄男子,萧尧口中的“二哥”正是当朝太子,萧狄。
被萧尧泼了泼冷水,萧狄总算坐下,却是看向右方,对白衣男子道,“不如陌公子为爷奏一曲?”
这些人在外面,称谓上都隐晦了些,而这位“陌公子”,其实是丞相,怀陌。
怀陌闻言,眼色不动,轻轻放下茶盏,笑,“只要二爷不弃。”
萧狄一笑,正要说话,花月如却忽然笑道,“二爷莫急,咱们姑娘已经到了,不如让姑娘先为二爷奏一曲?算是为方才的不周赔罪?”
萧狄闻言,脸色一沉,冷冷看向花月如,“你们的姑娘?别再污了爷的耳!”
花月如仿佛毫不招架,依旧笑脸迎人,“若再污了爷的耳,月如亲自到府上当牛做马赔罪,也不敢让爷厌恶了西楼。”
萧狄脸色难看,一拂袖,总算作罢。
萧尧喝着酒,看了看怀陌,笑意微深。
怀陌依旧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此时,花月如朝门外使了使眼色,岚淡立刻带着沉醉从侧门进入。侧门进去,正好隔在屏风之后。
若有似无的遮掩,将沉醉和三个男人隔开。沉醉抱着琴,默默坐下。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刚才等在门外,她已经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他在这里,就在屏风一侧,听她弹琴。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剧烈,脸上不自觉发烫。
“怎么还不开始?!”
萧狄不耐烦催促。
沉醉闻言,手一颤,慌忙抚上琴弦。手指按弦,曲调随即如淙淙流水而出。
萧狄脸上顿时微怔,甚至萧尧,甚至怀陌,曲调一出,三人神色已动。
古琴弹奏而出,却并非是风月场所常见的曲目。曲调凄婉,也是诉尘世的情爱纠葛,然而那情爱,却并非顺遂。如水过山穷,事事迷茫,前路落下缓缓轻雾,将相爱之人隔在两边。明明触手可及,却偏偏看不见,教人心跟着纠结。山回路转,凄转哀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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