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恪慧站在树荫之中,望见叶晓艺和赵每文亲热的样子,心中五味俱杂。一阵痛楚过后,正在犹豫是否要上前,只见赵每文拉着叶晓艺,跑进一扇宫门。
盧恪慧下意识地跟了过去,两位看守的人把她拦住,盧恪慧一口闷气堵在心头,转头漫步在人来人往、热闹的街上。心想:眼下,若大一个京城,只有姓叶的可以求助、打听?
转到僻静处,白天趁着迁都庆典,熟悉了地形。心想:不入龙穴焉得虎子。施展轻功,三上二下飞上一座宅院,潜入正房,不见动静。就悄悄近前,用匕首制住一仆人,问道:“你家主人在哪?爷爷我手头紧,想向他再借点银子用用。”
这仆人说:“是北斗那边过来的爷吗?请摘下面罩,我带你去。”
盧恪慧匕首一紧,说道:“少废话,隐人耳目,你只管说来,不会害你家主人性命。”
这仆人回答说:“主人去了秦丞相府。”
盧恪慧把他打昏,心想:曾听大哥等人说起过,秦桧此人,有祸民乱世之象,主和派的核心人物,小心不要让此等人掌握了庙堂。
盧恪慧只是在前两年大哥探亲,以及兄妹书信往来中,了解一些大致情况。
秦桧此人官宦家庭出生,进士及第前,做过私塾先生。与古往今来所有的读书人一样,自负才高八斗,怀才不遇,不能一展抱负,而时时郁闷、怨叹、苦恼。
人性是复杂的。
在北宋灭亡最后几年,通过科考之后的逐级考试,只谋得词学茂科、太学学正等教育类,文官官职的秦桧,在国家生死存亡,危难之际,却是挺身而出,表现出一付传统士人的模样,为民为国,心怀天下的情怀。
在金兵咄咄逼人中,宋徽宗刚把皇位传给大王子赵恒,即宋钦宗。年青的秦桧觉得,时机已到,在新旧政权的交替中,一定会有人被解退,有人会上位。千载难逢的时机,一展抱负,名垂青史的时刻,已到来。
秦桧积极主和,刚正不阿,越职面奏。在金兵团团围住汴京时,上书宋钦宗,力主抗金,血战到底。从现有的史料记载,可惜他,空有一腔热血,却毫无实际性的军事谋略。
宋钦宗置之不理,反尔下旨,要秦桧、程瑀为割地使,出使金营,签订卖国求荣的屈辱的不平等条约。透过繁杂、众说纷纭的史料,这位被后人冠名为几大奸相的读书人,当时的心情不得而知。
但也可以肯定地说,只要是一个稍微正常的人,当时的心情肯定很难受。理想与现实,功名与落寞、维权与谋私……人世间一对对的矛盾体,在他第一次求和去往金营的路上,在他的心中纠杀不停。
回来后,被人举荐,升官。这与他竭力做着忠义的样子,在与当时乱世下,侥幸掌权的投降派张邦昌的斗争中,而被众官污蔑、谋害、排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乃至得罪了张邦昌等人,而被强置做为陪葬徽、钦二帝,做为金国的战俘,北上五国城。
在北宋一息尚存,与金人最后一次的博弈中,当朝又一次的想割地求和,秦桧仍然力主抗战,并与三十六人联名上书,不同意割地。
所以说人性是复杂的。
而秦桧在随同被俘掳的二位过气皇帝,在北上途中,经历过了什么样的心境,笔者不想再过多猜测。总之,他那牢固不稳、脆弱心灵组成人性的天秤,渐渐地倾向了历史的反面。
但世上也有很多纯正如一的,忠即是忠,例如同时代的宗泽、李纲、韩世忠、岳飞、孙傅、张叔夜……。有些人,不管如何,人性的天秤,就不会向邪恶的一方倾斜。在永远地制衡着天庭与人世。
秦府不同于先前的万宅(万俟卨在新京城的宅院),墙高院深,戒备森严。也不比家乡的大宅院。幸好这些日子来,反复琢磨练习,“时过境迁”传授的“梅花十三桩”。小弟盧德恪,从她的招式中看出了一些门道,就在院子当中,按太极八卦阵式,打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桩,让盧恪慧在上面练习,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盧德恪说:如此一来,姐姐就可以安心在家练习,再也不必窜街过巷,成人了,就要做位大家闺秀,别老惦记着儿时玩伴。找人家,就找像成闵大哥,这样的好人家。
盧恪慧脚下一滑,笑道:你才长大了,可当德雕二世,兄长妈妈。呆一边去,练习你的枪棒混元法,别让姐姐分心。
想到二哥盧德雕,盧恪慧心中一紧。那晚在钱塘江边,恶战吐蕃,藏族密宗的金轮阵,被密宗独门暗器“冰魄银针”射中,幸亏禅宗“神秀首座”的传人神秀十三钵运用内力,为盧恪慧除去冰魄银针。但一时不能运功,施展身手。
大哥盧德亮,忙于国事,只领月俸年薪,在新都城僻静处,匆忙购置了三间废弃的民宅。成闵力邀,兄妹两人到他家中暂且安歇。
盧恪慧不听,只往大哥“家宅”而去。到了僻静处,猛见前边一阵打杀,一人身负重伤,被五花大捆。盧德恪骑马在前,惊叫:“是二哥!”
纵马上前正想探问,对方也不答腔,四位班直迎面攻来,盧德恪的枪棒混元刀,已练近七成,枪可当棒使、当刀使,三位一体。一阵拼杀,短兵相见,火星四射。
盧德恪本想枪棒混元,横冲直撞,穿过四大班直阻挡的阵线。却是小看了对方,铁臂铜拳,眼疾刀快。是不为常人熟知的殿前司铁臂班,用高薪,由久经战事,断臂的人员组成,用中空管铸成铁臂,机械手。铁爪、快刀组成,绝命杀手。
不等盧德恪细想,盾牌后面,突然伸长出两只铁爪,刺了过来,盧德恪从地上翻身回马。耳听八方,连忙挥枪后救,一阵驽箭射来,要保护身后受伤的姐姐。
前面,四大铁臂班直,围杀过来,盧德恪心想:难道英雄还未出师,就要遇难?
身后一人挥枪纵马过来,是成闵将军,喝道:“不得放箭暗杀,殿前司,大宋可是个讲律法的地方。”盧恪慧本想拼死运功,施展身手,免得连累小弟。成闵飞身赶到,一边守护,一边叫她千万不要运功。
盧德恪无后顾之忧,爆喝一声,使出绝招,打得四大铁臂班直连连后退,只凭借铁臂铜身,狠狠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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