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楚上前道:“恳请西梁王收回成命,出兵伐匪!”
众口一心,几人上前,慷慨陈词,群臣见状,躬身施礼道:“恳请西梁王收回成命,出兵伐匪。”
萧布衣坐镇东都以来,就算攻击李密,都没有万众一心之时。见到殿中群臣躬身施礼,黑压压的一片,再无二心,知目的已到,拍案而起,振然道:“本王若非诸位大人提醒,险些酿成大错。诸位大人说的不错,河北军逆天行事,自取败亡,本王当以天下之忧为忧,带兵出征,平定盗匪!”
最后几句,他为鼓舞士气,运出内劲传出去,殿外黄钟都是嗡嗡作响,势不可当。
群臣骇然又兼振奋,齐声道:“谢西梁王!”
众人一口,声音激荡,远远的传开去,从殿中到了内城,从内城一直传到外城,军士怒吼,百姓沸腾……
只是半天的功夫,东都百万军民都已知道,西梁王就要亲征河北,平定盗匪,还天下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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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决定亲征之后,声势造足。想出征最忌众口不一,若是万众一心,那股力量的凝结,无疑是可怕至极、无坚不摧!
萧布衣忍了河北军很久,他也等了很久,他是西梁王,他要为兵将负责,他要为百姓负责。他一直等待最佳的机会来对战河北军,本来万事俱备,只差气势。可经过他以退为进之法,已重振东都血战之心。
这股气势,已和当初背水一战李密不相上下。
声势已足,萧布衣当机立断,整顿三日,领兵出征。
徐世绩、魏征等人早等今日,早准备了不止三个月,早定下这个策略不止三年。江南大局已定,中原万众一心,他们本来就准备先下荆襄,再取东都,平定江南,再攻河北。
等到河北平定的时候,挥兵径取关中,平定突厥,征伐辽东,还天下一统!
他们的策略,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他们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现在对决关中,就是要对战突厥。突厥已援助李渊,他们若不想和李唐一样奉表称臣,自称儿皇帝,任由突厥兵肆虐中原,留下千古耻辱,就要对决突厥。战突厥、战关中,本来就是二而一之战。
很多人都有远志,可坚持下去的人却是万中无一。萧布衣、李靖、徐世绩从杀朱粲、攻襄阳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坚持。
虽有波折,但从未改变。
他们一直在等,可眼下,时机已经成熟。就算李唐得突厥兵相助,可败刘武周,转瞬可能和窦建德联手,但是他们也要攻河北!他们并不畏惧,他们也从来没有畏惧,谨慎和懦弱完全是两回事!
主战场不在河南,不在关中,或许河北平定之时,就能知晓天下的归属。
李靖早就敏锐的知道这点,萧布衣清醒的意识到这点,所以他们要以雷霆之势去攻河北,或许不能短期攻下,或许李渊也要出兵河北,可他们已不再畏惧。
窦建德根本不笨,相反他尤为聪明,他当然已看出了这点,王伏宝不明白,众将领不明白,但他和罗士信都已经明白。就算他不攻萧布衣,萧布衣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河北,而不是关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鱼肉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他伊始想要左右大局,均衡势力,借以求生。可李渊、萧布衣哪个都是老奸巨猾,怎么会让他左右?无论对李渊还是萧布衣而言,河北要平!李渊联合了突厥那一刻,河北军振奋,觉得李唐若败刘武周,必定联手河北,攻击东都。可窦建德已然明白,李渊从未真心和他联手,李渊显然最重的还是突厥大军,李渊要联手的亦是突厥大军。他窦建德不过是个过河小卒,被李建成所骗,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可此种骗术并不复杂,他却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就像滚滚洪流之下的落叶,除了依附随波逐流,就要被洪流吞噬湮没。他沉默无奈,心力憔悴,可还让手下看到他的淡静自若。
他以李唐出兵鼓舞河北军士气,可心中却已如黄昏惨烈的落日,古道西风的瘦马,无奈凄凉、寂寞疲惫。
窦建德无论是否出兵,都已是萧布衣攻击的目标,李唐等着渔翁得利,西梁却想着速战速决,既然如此,他窦建德何不堂堂正正的一战?
轰轰烈烈的对决天下无敌的西梁军,人生又能几何?
或许就算败,或许就算死,但他总不负手下的一番厚爱,有时候,爱也是害!他是长乐王,他是河北的希望,他是众兄弟的定海神针,他就算战死,也没有投降的可能。
终究要和西梁军对决,这根本不是阴谋诡计所能阻挡,这根本就是大势所趋。
窦建德明白,所以他只能倾力一战,不负河北军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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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三天之内,点齐精锐骑步兵十万,内城祭天后,分为三军。三军出了东都,一时间兵甲铿锵,蹄声隆隆,彩旗蔽日,声势逼人。
一道黄尘冲天而起,遮住晴空,咆哮奔东而去。
西梁军浩浩荡荡的出了东都,沿洛水东进,过洛口、虎牢,赶赴荥阳,救援东平,终要和窦建德见个分晓。
对于李唐和突厥的联手,萧布衣心中惊凛,却是付之一笑。
河东还有他的铁骑三千,还有尉迟敬德这个兄弟,他只是将情况告诉张公瑾、单雄信和尉迟敬德。他吩咐张公瑾,形势不好,就要考虑撤退,千万不要死拼硬抗,毕竟突厥铁骑名不虚传。对于尉迟恭,他没有任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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