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张苻坐在床上, 裹着被子, 打了个喷嚏。
张管家端着姜汤刚进门, 听到了, 顿时吓得手一哆嗦, 差点把姜汤撒了。忙三步并两步走进来, 把姜汤放到桌子上, 问在一旁斟酌着开方子的大夫道:“李大夫,我家少爷没事吧?”
李大夫抬起头,说:“冷热交替, 邪风入体,这是偶感风寒之兆,不过好在很轻, 吃两副药睡一觉应该不碍事。”
说完, 把手里写好的方子递给管家。
管家听了,这才放下心, 忙快让旁边的小厮拿去城里最好的药铺抓药。
田仲刚泡完热水澡, 披着衣裳从耳房走进来, 看到裹着被子的张苻, 问道:“怎么了, 不舒服?”
张苻说话已经有些鼻音,说道:“李大夫说稍微有点风寒, 不碍事。”
“那你可快点吃药,风寒不是小事, 千万不能耽搁。”
“小书已经去抓药了。”
管家把姜汤盛了两碗, 一碗端给自家少爷,一碗给田仲,对田仲说道:“田公子,您也快让李大夫给看看吧,您平日身子虽好,可这时候可不能疏忽。”
田仲虽然没感到身体有什么异样,不过想到后面还有两场,确实不能疏忽,就走到大夫旁边坐下,伸出胳膊,对李大夫说:“李大夫,麻烦您也帮我看看吧!”
李大夫知道他来就是为这两个少爷陪考的,也不推脱,直接拿起脉枕放在田仲手腕下,然后伸出两指搭在上面,试了一会,收起脉诊说:“田公子身体并无大碍,不过还是喝碗姜汤散散寒气比较好。”
田仲点点头,说:“多谢李大夫。”
端起旁边张管家倒的姜汤,喝了起来。
一碗姜汤下肚,田仲顿时感觉里外都热乎起来,不由说道:“舒服,呆号房三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张苻一碗姜汤也见底,听了田仲感慨,说:“可不是,号房虽然给备了炭火盆,可前两天热的要死,压根不想生火,等第三天下雨冷了想生火,结果发现炭居然全湿了,根本没法点,当时差点气死我。”
管家一听自家少爷受了这等委屈,顿时心疼不已,忙说:“老奴已经让厨房准备少爷爱吃的菜和汤,也备了田少爷喜欢吃的几道菜,正热乎,少爷和田公子要不要先吃点。”
张苻虽然有些风寒,可没起烧,胃口还好,就说:“端上来吧,快饿死了。”
管家忙让丫鬟去旁边厨房端端饭。
等菜上来,两人也懒得去旁边的花厅,直接在张苻的卧房将就着吃了。
一直等两人吃完饭,被管家派去抓药的小厮才终于回来,管家看了,不由气的骂道:“你个小子,平时少爷疼你,偷懒摸滑也就罢了,如今少爷病了,你怎么还没点心!”
小书一听,忙解释道:“张叔,不是小的偷懒,小的一拿到药方,就直奔城里最好的药铺,可谁想到,到了才发现药铺的大门紧闭,小的无奈,只好跑去下一个药铺,结果同样没人,小的一直跑到四个药铺,才终于看到开门的,而里面,也不过有一个抓药的学徒,小的这才好不容易抓到药。后来听那个抓药的学徒说,今天贡院一放场,出来的考生十有八九都病倒了,各家都忙着抓大夫,有的家找不着大夫,甚至连学徒都抢着请。”
管家诧异的说:“竟是如此严重?”
“不仅如此,小的还听说这次乡试已经去了好几个……”
管家因为张苻生病,听到别人也病了,本来心里还略微有些平衡,可一听到有人去了,顿时又被唬了一跳,忙问道:“是怎么回事?”
“听说有几个是年纪大,身子弱,没撑过前两日,中暑而亡,后面有一位是着了雨,受了冻,还没出来就起了高热,出来就不行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管家在屋里走了两步,对床上的张苻说:“少爷,要不这次您别考了,反正您已经是举人了。您现在着了风寒,这两日又因下雨冷了起来,您进去万一病加重了,可如何让老奴回去给老爷夫人交代。”
“就这点风寒算什么,大夫不是说吃两副药就没事了,不要紧么!”
“可是少爷,您的身子重要……”
“别说了,明年就是会试之年,我这次要不考,就只能以之前的功名赴京赶考,万一中了,以后看起履历,岂不是差那些人一等。”张苻坚持道。
管家知道他家少爷向来心高气傲,半点不愿输人,只好转头看向田仲,哀求道:“田公子,您帮忙劝劝少爷,这风寒不是小事。”
田仲知道在号房那种地方生病是大忌,一不小心甚至会丢命,对张苻说道:“我知道你不想以后因为是前朝举人的事被人说三道四,不过这功名再好,还得有命才能享,这样吧,你先休息,趁这两日养好身子,等第二场入场前让李大夫帮你看看,要是全好了,就接着考,要是没好,还是别勉强了。”
张苻想了想,说:“那等下次入场的时候再说吧!”
田仲和管家该劝的都劝了,也不好再多说,看着天色已晚,田仲就先回去了,管家自留下来照顾张苻。
两日后 晚上
田仲和张苻再一次等在贡院门口,准备入场,只是比起上次热的恨不得脱光,这次,两人不仅捂的严严实实的,还穿五层厚厚的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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