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位神佛,偶然走进精美绝伦、满室辉煌的金银珠宝店,一切财富似乎既不属于他、但也可轻易施法取之。
相对于叶、霓俩人来说,这是一种较为奇怪的感觉。面对满室金光灿灿、银光闪闪成堆成幢的金银珍宝,说不上很高兴,甚至还掺有一种微微迷茫、淡淡忧郁的悲伤。
抛开金银珠宝作为通行人世的硬货币,作为财富象征的属性。金和银,确实是一种非常非常美丽、漂亮的重金属,如果再经过人为巧手的打磨、雕琢,以及历史文化的沉积,成堆成片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特别是在历经生离死劫、黑暗无边之后,就连修为千年的佛陀和拥有点石成金的神仙,也会为之侧目。(“点石成金”,机械制造和手工打磨的区别,天然宝石和人为宝石的差别)
俩人掉进的,是一个30多平方米的密封的地下石室,有5米多高。前文曾有描述,憬邻县西边有适合于铺路建堤的多种颜色的软岩石;而此处为憬邻县东边山坡,都为质地坚强白砂色的硬岩石,要在地下深处,开凿一个30多平方米、5米多高,四壁平滑的石室,也是非常得不容易。
浙西南的龙游石窟,多为软岩质地(红土沉积岩),采石较为容易,但是其石室洞窟的规模之大,凿痕岩路的工整规划,确实无愧于闻名天下,号称为世界“第九奇观”。
可惜,绝大部分的龙游石窟还未能开发出来。当你亲身游历,身处其中时,一定会被它宏伟简朴的奇观所震悍,会发出像对金字塔一样的感叹、质疑,会不会是史前外星文明所为?
仔细观察,叶、霓俩人发现,整个石室的空间形状,呈现为一个打坐着的佛体躯壳,顺着地下山坡,微微倾斜;还缺少头颈胪腔,又是项差一点未完工的、埋没在深山中的“无名杰作”?
从凿痕石纹上看,原本是打造的密不透风,以完好保存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不被氧化和侵蚀,那美丽漂亮、夺人心魂的光泽。可是因为受清岩寺山谷大塌陷的影响,这“佛腔石室”的上方有了裂缝,并有泉水渗漏而下。
在孤独遗世的史前巨蟒,狂爆泄怒,慢慢平息倦缩之后。俩人试着能不能打开石室的洞门,可能是因为巨蟒的狂拍烂撞以及在关闭时的阻顶破坏,石门的开闭机关被卡死。试了很久都无法打开。
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利器,可以凿刻坚硬的岩石,更别说开挖。满眼有得是相对柔软的纯金足银。
好几个时辰之后,新奇和兴奋感逐渐消失,室内空气渐渐混浊,俩人精疲力乏、饥肠轱辘。分食了一段干粮之后,手挖头碰,绞尽脑汁,石门纹丝不动;又动用身上、石室中所有可以动用的“软工具”,挖凿坚强如铁的石壁,收效微乎其微。休息一段时间后,又重复上述。
一连几天下来,渐渐绝望,心想如此这样,等到挖开,就算没累死没饿死,也已过百年。
俩人惺惺相惜,分食完最后一点干粮后,只得闭目养神,等待救援或是听天由命。
叶晓艺苦笑着说:“盧笙在的话,看到这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会不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世上只有金银好!再也不怕天下之土莫非皇土,我们可以一起云游四海、隐居天外。还例如可以在天之涯地之角,购建一块辽阔的土地,可以让我们亲身践行太平属国的憬愿’。”
经过几天地底之下的折腾,困乏致极的霓雪儿迷迷糊糊地接口道:“大米大署,无饥无寒,贵贱不分,法无高下;均田亩,善积德,精英践行,凡庸跟从;历法为辅,道德为尊,一夫一妻,可以交谊;农工为主,商贾为仆,人人有学,人人得道,心存信仰,欲求有度;天人合一,与自然为善,与天地同眠,取万物之精灵,又归还之,相辅相成,与日月共存,同老之……”
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轻轻地均称地鼻鼾声。
“大米大署,无饥无寒……。”叶晓艺侧头瞧了瞧霓雪儿,才发觉霓雪儿可爱致极,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较真、博学、善良、聪名、迂酸、坚强、睿智、富有理想和理性、天然的悟性和自带悲天悯人的充满世俗味道的爱念……
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学着她的口吻苦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彭祖年高八百岁,叶霓一睡一千年。”
接着也自顾入梦,将生死置之度外。
将生死置之度外,说来容易,做来难。就算信念已坚定如铁石,但是这在亿万年的进化和突变中得到的,与他物相似、又独特区别于其他生灵的人类的躯骨和肉身,却很难坚定如铁,一丝不变。
从一开始的头昏眼花、胃酸倒流,灼心腹痛;直到手脚疲软、神志不清、幻像浮生。
靠着滴漏的泉水,维持若明若灭的生命,又过了几日之后,奄奄一息中,霓雪儿竭力伸出颤抖的左手,抓着叶晓艺的手,轻声说:“晓艺哥,能和……我死而无憾,就当是入定坐化而死;只是连累了你,此生能认识你们,是天佛给予的缘分,是我的荣幸,宏印、铁柱、晓艺哥、盧笙哥……是个孤儿,生未见父母、来不知何处。只求菩萨,放过我年少无忌、而违背众生法则中的清规戒律;无六世祖之聪慧、却有几世之欲孽,虽行九叩大礼以入佛门、却未施还俗之礼,而犯男女……欢……。但是还请看在我俩天生苦中求道、恶中求善的份子上,死后定能升天、为极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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